至於那些矇住眼睛、用繩索將她綁住,關在囚籠裡的做法――
少年長睫輕合。
他當了一輩子的正經人,莫說那些花樣,哪怕接近謝小姐、同她說上一句話都小心翼翼,這是他放在心口上的姑娘,裴渡不願讓她難受,也不想看她受委屈。
至於……她若是不高興,怎樣對他都是好的。
“我知道啊。”
謝鏡辭聽他語氣一本正經,說話時卻還在輕輕喘,吐出的字句幾乎全成了氣音。這種感覺又正又蒙了點欲意,她心覺可愛,也模仿著裴渡的語氣,把音量壓低:“可是,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小聲地講話?”
她說著頓住,方才的緊張漸漸消退,抬手戳了戳裴渡臉頰:“你害怕被他們聽見……誤以為我們同床共枕呀?”
不出意料,他果然身形一僵。
“裴渡。”謝鏡辭笑意沒停,“你肩上的傷,好像裂開了。”
裴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帶了一身的傷。
那些傷痕由邪氣所生,都不算太重,然而疊在一起密密麻麻,同一時間發作,便引來火辣辣的撕裂劇痛。
這不是最為關鍵的。
一道涼風自窗臺的縫隙悄然潛入,拂過少年人流暢有致的肌肉線條,他下意識覺得有些冷,旋即而來的,是腦袋裡轟的一聲巨響。
裴渡下意識抓了抓被褥。
當系統聲音響起之前,他和謝小姐正在為彼此擦藥,後來她為他褪去外衫,又把裡衣向下拉了些許。
所以方才的他――
少年劍修兀地起身,如同一隻受驚的獵豹。然而他身形迅捷,面色卻是倉惶窘迫,目光向下,一眼就瞥見自己半露的手臂,以及脖頸下的大片雪白。
他連脖子都紅透了。
所以方才的他,就是以這樣一副浪蕩不堪的模樣……欺負了謝小姐。
裴渡不敢想象她眼中目睹的景象。單單是一想到這個事實,就能讓他大腦發懵,連合攏前襟的動作都為之停住。
他想拿腦袋撞牆。
“沒關係,都是系統的任務嘛。”
謝小姐真是好心,即便見他如此狼狽,還是會溫柔安慰,讓他不至於太過難堪。
裴渡心間騰起一股暖意,還沒開口,便又聽她若有所思地輕輕一笑:“而且就算以後沒了系統……也還是要習慣這種事情,對吧?”
不愧是謝小姐。
多虧她一番話,裴渡更加手足無措。
所幸這份無措裡夾了濃郁的蜜糖,他怔忪一瞬,被喜悅衝昏頭腦,半晌才側頭勾起嘴角:“……嗯。”
他居然說了嗯。
連裴渡自己都感到吃驚,識海里的元嬰小人捂著臉滾來滾去,扭動不停,倏而又聽謝鏡辭道:“像方才那樣,其實我並不討厭。”
裴渡微愣,自上而下地垂眼,與謝小姐四目相對。
他之前力道不算小,她被壓在床頭,如今仍未起身。
挽起的長髮已有些散了,如雲如霧,絲絲縷縷地散在被褥之中,其中一些拂過側臉,襯出凝脂般的玉白膚色。她勾著唇輕輕笑,一雙柳葉眼徐徐勾起,眸底盡是淌動著的月色,像是要溢位來似的,溫柔又勾人。
至於她脖頸間衣衫凌亂,隱約可見面板上淺淺的、因親吻而生的紅――
他只覺心口被用力一燙。
“因為是裴渡啊。”
謝鏡辭從被褥中起身,迎著月色,攏了攏散亂的鬢髮,不是蠱毒,卻比蠱更加灼人心魄,帶了意味曖昧的笑:“人物設定只是一個外殼,只要是你的話,無論怎樣做,我都能接受――所以不用太拘束哦。”
什麼叫“不用太拘束”。
少年人薄唇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