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一是願將傷患露於人前,二是因為六年前那一戰太慘烈,到了上京,免要勾起許多愉快回憶。
如今卻受謝琅連累,辭辛勞來到這上京城裡,豈能氣。
在夏青看來,謝琅因為受了世家閒氣計後果跑到西京謀反,就是將整個謝家三十萬北境軍置入仁義危險之境。
謝瑛沒有置評,而是問:“可是在外面聽到什麼了?”
夏青點頭,實話實說:“過了兩趟路的功夫,便聽了滿耳朵閒話,那些驛吏面上恭恭敬敬,背地裡在對謝家王爺指指點點,說謝氏家門幸,出了這等醜事,還說世子在上京目中無人,囂張跋扈,與世家針鋒相對,能做出謀反這種事,一點奇怪。還有難聽的……唉,末將也是頭一回來上京了,還從未覺得如此抬起頭。”
謝瑛眉目沉靜:“外人越是如此說,咱們越是要坦坦蕩蕩。否則,到了陛下百官面前,又要如何處,明白麼?”
“是。”
夏青領命退下。
次日,皇帝辰,百官休沐,宮中大宴。衛瑾瑜換上官袍,其他官員一樣,一早就乘車往宮中赴宴。
千秋殿內已坐滿官員,連一直抱病在府中休養的顧凌洲罕見露了面。三位座主分左右列座,文武官員按品階依次坐開,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坐於武將之首、三日前剛從滇南連夜趕回的滇南軍大督,定南侯裴北辰。
裴氏風雨飄搖,裴北辰回京坐鎮十分可以理解。
裴北辰在軍事上的實毋庸置疑,且性情出了名的冷酷寡言,雖然裴氏如今遭逢大難,依然無人敢輕視他的存在。
而今日宴席氣氛如此熱鬧,然也因為待會兒謝家大公子謝瑛將親入宮覲見獻俘,慶賀皇帝壽辰。
縱然眾人心照宣,這是謝氏在借獻俘一事向朝廷表明忠心,可以忠烈聞名的北郡謝氏竟出了一個反賊,誰想看謝家熱鬧。
衛瑾瑜坐席恰安排在顧凌洲身旁。
這是師徒二人在顧府外第一次見面,顧凌洲淡淡道:“他的事,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你若還清醒,就該與謝家一般,及割席止損。今日你就跟在本輔身邊,勿往他處了,免得再捲入該沾惹的是非。”
衛瑾瑜應是,垂目回:“
弟子明白。”
顧凌洲看了身側少年一眼,礙於人多眼雜,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多,皇帝由錦衣衛指揮使章之豹陪著現身。
百官起身禮,山呼萬歲,恭賀皇帝萬壽之喜。
“愛卿們平身吧。”
天盛帝笑著道。
待眾臣落座,司禮監掌印曹德海進來稟:“陛下,謝氏大公子謝瑛已攜北梁俘虜在殿外等候。”
獻俘是臣子向君王表達忠誠的古老禮儀,因為邊境蕩,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大淵朝堂上,何況此次俘虜的還是兩名北梁貴族,意義加非同一般。
一,百官視線看向殿門口方向。
有人想看看已於六年前折翼青羊谷的謝家長子究竟是何等模樣,有人則幸災樂禍,謝家如何頂著這巨大壓順利獻俘。
一直雕塑一般、面無表情坐著的裴北辰也緩慢抬起眼。
天盛帝道:“宣。”
在內侍唱報聲中,謝瑛一身雲白錦袍,步入殿中,身後跟著兩名士兵,各押著一名五花大綁的俘虜。
謝瑛於殿中展袍跪落,朗聲道:“微臣叩見陛下,月前寒蟬關一戰,北境軍擒得北梁左賢王李峰及其部將烏幹,今奉父命,敬獻二俘於吾皇,以賀吾皇萬壽之喜,願吾皇聖康泰,萬壽無疆。”
謝瑛已經很多年沒到過上京。
這些年間,朝中官員換了好幾波,除了資歷老一些的,很多未見過謝瑛容,如今將這位謝氏長子雖折了一臂,依舊風采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