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養的狗。”
隔壁班有幾個認識姜明珍的小孩,何玉第一次到姜明珍家的時候,她有叫他們去她家玩。對於那天的何玉,他們全部印象深刻。
姜明珍不在的時候,他們找到何玉。
“你現在怎麼跟姜明珍玩那麼好啊?”他們好奇。
“是不是跟他們說的那樣,你真的成她家的狗了?”
何玉回答不上來。
他長到六歲,似乎比其他六歲的孩子更沉默一些。
相比於身邊圍繞了很多夥伴的姜明珍,何玉沒有交到一個新朋友。
班裡的小孩跟著姜明珍叫他“活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鄉下來的,學他的口音說話是一件滑稽好玩的事情。
當何玉試著反抗開他玩笑的人:“能不能不要學我說話?”
開他玩笑的人吐著舌頭繼續學:“能不能不要xiáo我索發!”
這時候的姜明珍在跟著大家笑,那個模仿的人模仿得太像,把她逗樂了。
她無從得知,何玉內心深處會為被笑話口音的事感到自卑,畢竟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大家笑他的時候,他也總是表情平靜的。
姜明珍超級高興能和何玉一個學前班。
她覺得,她跟何玉天天在這裡玩得很開心。
在課間,他坐在位置上,抱著他那盒表面圖案快要磨沒的水彩筆畫畫,她見了,立馬拉他起來。
“活芋,別畫了,跟我去踢毽子吧。”
於是,全是女孩的踢毽子小組,加入了一個何玉。
姜明珍剛學踢毽子沒多久,才踢了一下,毽子便落了地。
彎腰撿了幾回,她體力耗得已經差不多。
不小心踢得比較遠,她向在旁邊站著的何玉求救:“幫我撿毽子好嗎?”
他二話不說去撿了。
何玉用起來實在方便,姜明珍不自覺開始依賴他,踢得遠了都喊他撿。
逐漸地,其他女孩學著姜明珍,也讓何玉幫忙撿毽子。
這個活動發展到後面,女孩們踢毽子少不了要叫何玉……他是專門撿毽子的。
何玉可不就是姜明珍養的狗嗎,即便是別人說了,他也想不到反駁的詞。
狗會幫主人撿球,他會撿毽子,對姜明珍言聽計從的何玉,比狗還聽話許多。
由於保姆兒子的身份,在所有人,包括範阿姨、姜家家主、姜明珍,乃至何玉自己眼中,他天然地低了她一等。
這個身份到了更多人的校園,被更加地放大了。加入這個鄙視環裡的,有學校裡的同學和老師。
它已經慢慢地大到,讓他深感不適的程度,何玉感到哪裡出了錯。
“姜明珍跑去哪裡了啊?你怎麼沒有看住她?快把她叫回來上課。”老師這麼對他說。
被叫小狗後,何玉的沉默對待,讓愛開玩笑的同學們變本加厲地給他取了新外號,叫“土狗”。
姜明珍聽到後問為什麼,他們說因為何玉是鄉下來的姜明珍家的狗。
“你們也覺得他像一隻小狗嗎!”她說:“我早就覺得像了!他的眼睛像小狗狗一樣圓圓的,而且他總是很乖呢!”
何玉是喜歡和姜明珍玩的,可是,他在一步步成為姜明珍身後的一道影子,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和顏色。
父親去世後,為了不成為母親負擔,何玉努力地聽話乖巧,不去惹事。如果他是天生逆來順受的性格,或許他能和姜明珍相安無事地共處,但他不是的。
何玉的鬱卒,在週六的下午被一件事情點燃了。
學校老師留了作業讓小朋友們回家畫畫,畫的主題是“我的朋友”。
姜明珍準備對著何玉的臉畫這幅畫,去保姆房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