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手持以劉虞和劉協為代表的“大漢正統”所獻出的權柄,又親手將劉辯這個漢室偽朝給壓滅,那麼她將再不必擔心有任何人會對她這個皇位的合理性做出質疑。
何況,喬琰一旦東進,所驅策的會只有洛陽一路軍隊嗎?
絕不可能!
袁紹沒有將各地的戰況盡數告知於劉辯,但那長安朝廷中曾經有不滿於喬琰擔負重任的,鄴城朝廷裡當然也有不滿於袁紹的。
數年間的疆土難進,更是讓一部分人生出了取代袁紹的想法。
在沒有親自和喬琰部從交手的情況下,總會有人不自量力地以為,沒能在和對抗喬琰的作戰中取得顯著的成果,不是因為喬琰的能力過於強橫,而是因為袁紹的能力不足以統帥各部。
這些人也理所當然地將冀幽邊境的戰況告知到了劉辯的耳朵裡。
那眼下的情形也便顯得更加危險了!
洛陽、幷州、幽州都有可能朝著鄴城發兵,一旦袁紹不能對對方及時做出阻攔,大漢最後的種子被壓滅下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到時候誰來確保他的安危?
指望喬琰能夠良心發作不成!
他甚至不無病急亂投醫想法地朝著袁紹問道:“以大將軍看來,若是讓梁國喬氏的人往長安走一趟,能否替我等拿到些有用的東西?”
比如說,一度也被劉揚給拿到了手中的炸藥。
那東西固然只是被喬琰用在了震懾左慈和登基煙花之中,但其一日沒有在正面交鋒的戰
場上出現,劉辯也就一日不能放下心來。
誰知道此物會不會成為喬琰在某處戰場作為突破口的神兵利器,又誰知道這東西在不作為定點爆破工具之餘還能不能有什麼其他的用處?
將算盤打到梁國喬氏的身上,更也實在怪不得劉辯。
自喬琰以樂平喬氏單獨分宗開戶以來,她要與那本家劃分開關係的意圖便已足夠堅決,為此,兗州喬氏自知無法從喬琰身上博取到任何一點富貴,又不巧得罪了曹操,只能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鄴城朝廷上。
在族中沒能出個可用人才的處境裡,他們便將自家的一點私產送來了鄴城,以換取家中的某位小輩在劉辯的金吾衛中混了個位置。
袁紹反正是不在意這等位置的,劉辯也從其口中權當打發時間地聽到了一點八卦。
比如說喬琰當年參與進平定黃巾之亂的路途之中經由祖宅而過,卻並未在此地多做停留,便已顯露出了其薄情的徵兆。
比如說他們出於好心送去樂平書院就讀的喬瑁之女,居然會選擇和家中劃開界限,轉頭加入了樂平喬氏之中。可掛名於那分宗之家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隻能做個醫者而已。
再比如說,早幾年間在喬蕤身死後消失不見的喬嵐喬亭兩姐妹,原本是被本家以為失蹤遇害的存在,竟然突如其來地投效到了喬琰的麾下,甚至當真混出了個名堂來,在此前被他們獲知到訊息的時候就已經在廷尉司辦事了,又是一個對他們來說猝不及防的訊息。
不過這位擔任著金吾衛一員的青年顯然不會說,早在喬嵐喬亭逃離出去的時候,喬氏的長輩就已盤算起了她們的歸處,這才讓她們做出了這等倉促逃離的決斷,只說她們不為父親守靈便去投奔幷州富貴,分明是不孝之舉。
總之,哪怕喬琰已取代大漢而立,建立起了大雍,這大雍宗室包括了喬琰在內也不過只有四個人而已,甚至還全部都是女流之輩,到了這個時候,她難道還要保持著先前那番對梁國喬氏的敵對,不以宗室力量來對下屬做出一番平衡嗎?
倘若讓梁國喬氏的人動身前往長安,說不定還真能得到些收穫。
但劉辯剛說出了這話便聽袁紹回道:“我看陛下還是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