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抵達晉陽之時已近黃昏,正是這酒家往來景象最為繁盛的時候,也更顯出了兩家的對比。
算起來若是按照楊修的說法,好像的確應該選擇唐氏才對,這般有競爭力的東西自然是交託給稍稍處在下風,又還保留有購買力的一方手裡,才能獲得最大的收益。
但喬琰又端詳了這兩家酒坊一陣子,拍板道:“我們選王氏。”
在她此前還在樂平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決斷,若非如此也不會與鮑鴻說出那可堪為英雄酒的說法,如今親自來到晉陽,也不過是做出最後的確認而已。
至於為何選王氏而非唐氏……
喬琰著典韋往王氏在這晉陽城中的宅邸遞上了一張拜帖,而後於第二日上門的時候,楊修方才知道了答案。
在她與這位王氏族長王揚會面的時候,面對對方似有幾分不解地問及喬琰這位樂平縣侯因何而來的問題,喬琰慢條
() 斯理地給出了一個本沒有想到會出現的回答。
“為護匈奴中郎將而來。”
王揚不由詫異:“為叔優?”
護匈奴中郎將正是先前在楊修口中提到過的王叔優,也就是王柔。
在他和弟弟年不過十二三的時候,見到了同郡有名的點評家郭林宗,問及他和弟弟未來會如何,郭林宗回說他會以做官聞名。
這個點評也並沒有出錯,他在這三十來歲正是身強體壯的年齡做到了護匈奴中郎將的位置。
何為護匈奴中郎將?
這並不是個需要出大漢地界的職位,而是在太原郡西邊方向的西河郡任職。
漢朝時期的匈奴該當分為南匈奴和北匈奴,這場分裂發生在公元48年,也即建武二十四年。
南匈奴依附漢廷稱臣,被漢光武帝劉秀安頓在西河郡的美稷城一帶,護匈奴中郎將的位置也就是這個時候定下的,用於管轄約束這些入大漢領地稱臣的南匈奴各部,到了這一代,正由晉陽王氏的領軍人物王柔所擔任。
喬琰回道:“不錯,為王叔優而來。”
這實在是一個讓王揚覺得很奇怪的答案。
要知道喬琰這位樂平縣侯跟王柔可算不上有什麼交情,兩人一個在幷州之西,一個在幷州之東,也幾乎沒有發生交集的機會,更談不上有什麼利益權柄的瓜葛。
以先前樂平縣內的王氏分支傳回來的訊息,喬琰在樂平忙於梳理政務,也不像是個會忽然將手伸那麼長的樣子。
不過王揚到底是個老辣人物,雖在心中有困惑之處,卻也並未在面上表現出分毫,只是又問道:“不知喬侯是有何事要在下傳達給叔優?”
而他緊跟著便聽喬琰回問道:“長者可能飲乎?”
這依然是一個讓他覺得意外的問題。
也好像和先前的那個提及王柔的話題並沒有多少關聯度。
但他依然維持著面上的波瀾不驚回道:“少酌尚可。”
“那麼勞駕將此酒溫後送來。”喬琰抬手示意,典韋便將隨身帶著的酒壺朝著她遞了過來。
王揚朝著這存酒的器皿分出了些許目光。
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東西看起來和喬琰的身份著實有些不匹配。
也好在這是由喬琰拿出來的東西,否則換個人將此物拿到他的面前,他只怕看都不會看一眼,這隨後被溫熱後送上來的酒也並未在外形上顯示出什麼獨特之處。
要知道如今價格高昂之酒依然以用料和清濁之分一辨高低,王氏有酒業支撐,平日裡也樂於以酒顯示風雅,自然不會對其一無所知。
而他一觀便知,這顯然並非是什麼名貴之物。
但酒一入口他便察覺出了其中的精妙之處,此酒的濃香醇厚竟遠超過尋常這等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