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一趟。
他可不像是楊修和鮑鴻等人所以為的那樣,只是個以工代酒的尋常人。
他是刻意被楊修招進來的。
當然智才這名字確實有些敷衍,只不過誰讓他名為戲志才,這太原晉中又正好有個智的姓氏來源,他就正好借用了。
他自然也並非是太原人士,而是潁川人。
正是專出士子謀臣的那個潁川。
數月前,戲志才自潁川北上,與南陽何伯求一道抵達洛陽,何顒有意為三公府徵辟,所交往之人也大多有那些個一手的政治訊息,戲志才雖暫時沒有出來做事的想法,卻也從中聽了不少,不免對喬琰生出了幾分興趣來。
在他看來,這世上雖有天縱其才之人,但到了喬琰這個程度的,讓人甚至不免懷疑她生而知之。
不過感興趣是一回事,要與之接觸是另一回事。
戲志才行事放曠,自然也並未在意於五月中旬在洛陽城中傳出的敕封縣侯訊息,甚至照舊按照自己的遍覽山川四方行遊計劃,離開洛陽北上幷州,於雲中山一遊後暫時在晉陽城裡落了腳。
也正是在此時,他收到了何顒的書信,提到了喬琰在京城中的一番策論,以及許劭對喬琰的評價。
戲志才回了一封信。
【郭林宗以王子師為王佐之才,伯求以荀文若是也,今皇甫義真與盧子幹以喬侯為王佐,又有子將以其為雛鳳,然三人可堪王佐尚需時日,不若評說之人當先一決高下。】
何顒收到信,差點沒被戲志才這個促狹鬼給氣個半死。
看看他說的什麼玩意。
郭林宗,也就是郭泰,乃是和許劭齊名的評論家,他在太原之時,說太原王氏的王子師,也就是王允,是有王佐之才。
何顒呢,也就是何伯求,在先前居於潁川的時候,見到了荀彧,說他有王佐之才。
現在好啦,皇甫嵩和盧植說喬琰有王佐之才。
但是這三個“王佐之才”,現在一個在豫州協助黃巾平亂,一個還在家進學,剩下的那個現在才十歲,總之這三個人到底有沒有這個王佐之才的本事都還需要時間驗證。
那該怎麼辦呢,不如你們幾個評論的人打一架吧。
且不說讓何顒去跟皇甫嵩和盧植這等能上戰場的打,
到底是什麼完全沒有可行性的事情,
就說郭林宗吧,他跟許劭時常被合併到一處來說,可不是說他們兩個現在一南一北各有一評論家的名號——
要知道郭林宗早已經去世了。
難道他要到地下去找郭林宗打一架說到底誰更有才嗎?
好在何顒對戲志才荒誕不經的性情有數,這氣也至多不過是有些無語而已,再便是覺得這傢伙到現在還沒闖出個名聲來,實在是有些道理的。
但何顒大概也沒想到的是,戲志才寄回去洛陽的書信中雖然頗有對這評價不置可否的意思,實際上他可不是這麼做的。
在發覺喬琰等人因黑山賊之故繞行晉陽,又有個楊修不知道何故在城中招募釀酒的人手之時,因對喬琰的幾分興趣,他也乾脆混入了隊伍裡,甚至打著有酒喝即可的名頭,連工錢都沒要,還給自己取了這麼個不走心的假名。
至於那些個釀酒的理論說辭,他在閒暇的時候多記住了些哪有什麼難度。
他也正好有了個近距離觀察喬琰的機會。
此前的一月之中,她對樂平中人口的統計和實行的一年減稅政策,已經讓戲志才看出了幾分喬琰行事的風格,而今日這一番說法,讓他越發確信自己得給喬琰打上一個“實幹家”的評價。
這種對自我的清醒認知和循序漸進的步調,出現在一個年少才高且已有列侯之位封賞的孩子身上出現,無疑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