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讓手下去通報喬琰,自己則領著盧植與皇甫嵩等人朝著營地行去。
等到他們抵達營門的時候,喬琰已經在收到訊息後趕了過來。
見到這兩位風塵僕僕的主將,也是予以她提攜之恩的兩人,喬琰朝著二人拜了下去:“承蒙盧公與皇甫將軍賞識,琰此番幸不辱命。”
這句承蒙說的真誠之意盡顯。
而皇甫嵩一聽這話,便想到了此前的下曲陽之戰。
她當時以下曲陽之戰,功不在她,而說的是一句“恭喜將軍”,但此番她將這句“幸不辱命”說得格外坦蕩,可見她此番對自己的功勞倒是毫不避諱。
皇甫嵩的戰略眼光何其之高(),在路上與盧植交流了一番曲周戰況後便聽出,將喬琰留在那個位置上,留給她的絕不只是一個閉營而守的工程而已。
此刻他眼見夜色之中營地內依然秩序井然,並無與對面曲周進行過大戰的樣子;營盤之中格外醒目的,是那一杆立在盧植帥旗旁的喬字大旗;更有前來迎接的人中一個醒目的剛被剃了鬍子的校尉——
皇甫嵩雖不能將喬琰的所有安排都給弄清楚,猜出七八分總是沒問題的。
他向著盧植舉薦喬琰本就存了幾分冒險的想法,現在卻不由慶幸自己並未因為任何一點制約因素,就將那個想法給壓制了回去。
若不將她放到高位之上,如何能知道她還能做得更好!
她也的確做到了他和盧子幹二人對她的期許。
只要將張梁牢牢地釘死在此地,她就已經算是超額完成了任務,並不需當真擊敗那城中的人公將軍才能證明她的本事。
皇甫嵩也不會覺得喬琰在把握心理戰術上的天賦,因其遠超年齡而表現出的早熟算計,是什麼讓人覺得需要提防戒備的存在。
恰恰相反,他只覺自己於信中給出的“王佐之才”評判當真是恰如其分。
這正證明了他有慧眼識人的本事。
眼見喬琰在將他和盧植迎入大營後,便讓典韋去將那偽造的喬字帥旗給撤下來,他當即抬手示意典韋不必去做此事了。
“且讓它立著吧,你有一人可比千軍之能,如何不能算是一方兵馬。”皇甫嵩朝著那帥旗看了一眼,不由又覺有趣,“待隨後攻破了曲周城,也正好再給你記一大功!”
於是第二日的清晨,那曲周城中的張梁本以為自己將看到的會是對面更加各自為戰的局面,然而事實上落入他眼中的——
是三杆帥旗之下,將曲周城嚴嚴實實包圍住的兵馬。
倘若只是多了那一杆書有皇甫二字的大旗便也罷了,偏生在他踏上城頭督戰之時,見那彼方的陣營前推出了一輛囚車。
車中之人,正是張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