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個義氣仗劍,鬧市復仇之人要好得多。
何況別說是喬琰有帶上這個保鏢的想法,皇甫嵩也必然不會錯過這麼個能打的壯士。
誰知道多這麼個戰力在,能不能出現什麼奇兵制勝的情況。
但程立,喬琰就有些不確定了。
此前她能說動程立和她聯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程立作為一個兗州人,對故土的庇護心態。
他能嘗試說服豪強薛氏把守東阿,以保家鄉在黃巾亂賊之中康泰安定,也是鄉黨思維的擴散。
但要讓他更深入地加入到對陣黃巾的事情裡,一改他過往的閒人狀態,大約就不那麼容易了。
在他響應曹操的號召出仕之前,他曾經屢次拒絕兗州刺史劉岱的徵召,可想而知,他是個對時局頗有自己想法,對協助之人也不乏挑剔的人。
他這夢中見泰山捧日的讖緯之說,或許也是一種象徵。
所以喬琰此時和程立正對案跪坐。
她必須親自跟他談一談。
身處潁川長社城中,此地暫居的也是鍾氏的房子,要尋一套茶具出來不算太難,喬琰也難得弄出了點頗有雅士風範的場面,此刻正有盞中熱茶置於兩人身前。
氤氳的熱氣升騰間,讓她的目光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深遠和神秘感,她靜默良久,方才開口問道:“仲德先生之後有何打算?”
程立不奇怪喬琰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在跟喬琰有所接觸的這段時間內,他並不難看出對方的本事
遠非她的年齡所限,
她所思所慮,
也絕不只是跟他在信中提到的這麼簡單。
在對方這出孤女復仇的絕佳操作中,倘若她的目的只是復仇,那麼她現在已可以功成身退了,至多不過是再加上一個立衣冠冢和以波才之命血祭的過程而已。
可顯然,在她依然不像是重負已下的表現中,程立判斷出,這還未曾達到她的全部預期。
但或許,就像當日圍觀長社攻城之戰的時候,程立沒能因為閱歷看出她心中所想,現在也是一樣的。
不過對喬琰這個問題,他倒是能給出一個穩妥的答案,“如今兗州黃巾已平,自然是回返東阿,閉門就學。”
喬琰小幅度地扯了扯嘴角。
這話一聽就沒有什麼可信度。
閉門就學這件事,放在年紀尚輕的人身上還可以理解,放在程立這種已經滿四十,又非真當做學問是個事業的人身上,便純屬浪費。
但談話不是上來就把對方留餘地的話揭穿的,總得迂迴著些來說。
她不疾不徐地舉杯品了口茶,復又問道:“可仲德先生當真覺得兗州已平?”
兗州這地方,說多災多難真是往少了說的。
如今他們是將兗州黃巾引到了豫州境內,被漢軍包了餃子是不錯,但之後呢?
公元191年,黑山軍中由於毒等頭領帶領的部分,集合河東匈奴於夫羅的部從,攻打冀州鄴城之餘,還分出了一部分人手,打來了兗州東郡。
同樣是在這一年,李傕出兵中牟擊敗朱儁,兵進陳留與潁川,在後漢書中記載“殺掠男女,所過無復遺類。”
還是這一年,青州黃巾為泰山太守應劭擊敗,退出泰山郡,於此年西下兗州,也就是任城與東平之亂。
這三線的劫掠侵襲佔據了八郡之中的七郡。
這也是兗州情勢最為混亂的兩年。
當然在此時間點往前或者往後,兗州也幾乎沒有平靜過,所謂四戰之地的名聲正是這樣來的。
程立不會看不出兗州所處的位置和其多年間積蓄的資源,必然會讓其面對這樣的境況。
而既已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