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染,只是在其收尾之時以異常平靜卻犀利的筆調寫道——
【逃兵途徑定陶城下,有曹仁得命戍守於此,紹不敵,乃奪許攸坐騎而逃,遁入濟水,歸於鄴城。】
【往後之事,非我所見,不可妄言。】
【君有生路,我有前路,各不相欠,聊以此傳記敘往昔,無有歪曲事實之處,以供來者評說。】
以供來者評說……
什麼來者?大約便是後世撰寫史書之人。
以樂平月報這等廣泛傳播的文字媒介,還真能作為史書參考的史料。
這一句話是真狠啊!
殺人不見血的文字,簡直莫過於許攸的這一出了。
當所有人看完這篇文章的時候,在場幾乎陷入了一種令人感到窒息的沉寂之中,就連吞嚥唾沫的聲音都顯得無比的清晰。
他們也下意識地都將目光集中在了袁紹的臉上。
因袁紹從那使者的手中將報紙給接了回去,此時並不是站在隊首面朝天子的狀態,而恰恰是面對著他們,並不難讓人看清神情。
他本就不好看的面色已經徹底變成了鐵青一片,額角的青筋也有一瞬緊繃到突起。
要不是此刻身在這鄴城朝廷的朝堂之上,眾人簡直要懷疑,他會不會在強烈的憤怒之下將手中的這份樂平月報給撕成兩半。
可惜袁紹沒有喬琰那等印刷的手段,也沒有她在數年之間鋪設月報名頭的累積,以至於無論是當年的欠債還錢之事、田豐前往幷州充當臥底之事,還是今日許攸的這出“紀實文學”,都無法用相似的方式做出還擊。
更可怕的是,許攸所寫的樁樁件件分明都是有其他人證的。
誰也沒想到,這位多年來對袁紹一心擁躉的謀士,會在此時發出這樣致命的一刀。
周遭的視線裡除卻對袁紹到底要如何還擊的疑惑裡,也難免摻雜上了幾分對這位大將軍的質疑。
袁紹不會看不到這種無聲的情緒。
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說兗州、豫州以及河內郡的丟失,是他要面對的正面戰場損失,那麼樂平月報上單獨給出了一個版面的長文,就是側面戰場的交鋒。
他已經輸了前一場,絕不能再輸掉後一場了!
無論是
他的尊嚴還是他所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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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絕不允許他在這等已然弱勢的局面中收手!
當那份勃發的怒火逼近到嘴邊的時候,他忽然將其壓制了下去,轉頭朝著這位使者問道:“多謝足下將其告知於我等此文之存在,敢問足下如何稱呼?”
在他這話說出的時候,袁紹的氣勢倒是無端地抬高了一個層次,令人陡然驚覺,他倒是還未曾將自己的體面和大將軍威風都徹底因對手的打擊而丟棄在後。
楊彪不由皺了皺眉,倘若他未曾聽錯的話,袁紹這話裡的意思,倒像是要找這使者的麻煩,以間接來給喬琰那頭一個下馬威了。
但這個前來傳達訊息的年輕人,卻彷彿渾然未覺袁紹此刻表現出的威逼凌迫之意,依然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回道:“在下淮南劉子揚,敢問大將軍有何指教?”
這個名字說出的那一刻,袁紹的眸光頓時一凝。
劉子揚,劉曄?
怎麼會是他?
喬琰派出其麾下的大多數人前來出使鄴城,袁紹都可以在大雍覆漢的罪名面前,不必顧忌以何種手段來對付對方,唯獨劉曄這一類的不行。
只因他也是個漢室宗親!
漢光武帝劉秀之子劉延的後代!
袁紹但凡還要捧著劉辯在天子的位置上,繼續打著遵從漢統的名號,他就不能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