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上已越發過關,直到做出了能符合消毒標準的酒精。
配合方今時代的“出骨中箭頭醫方”、金瘡藥等物,以及華佗傳授於吳普、又在幷州隨軍醫者中推廣開來樹皮線,要做到消毒縫合上藥的一串流程還有可操作性。
有這一套作為支撐,那受傷計程車卒又精神狀態尚好,自然不需要太過擔心。
喬琰便也調侃道:“我看那桑皮線該縫的不是你腿上的傷口,而是你的嘴。”
“那可不行,我的嘴還得留著報戰功呢。”他連忙回道。
他身邊的其他傷員聞聲都笑了出來。
喬琰也不免搖頭失笑。
擊殺鍾羌數千人帶來的二三十萬石糧食支出,對於其他人來說確實是個負累,可對她來說卻不算是太大的壓力。
幷州境內這兩年間的收成稅賦喜人,又有白道川和上郡西河等地的獨立軍屯,作為直接填補州府糧倉的來源。
也正是這種承擔首功制的底氣,讓這些人雖受了傷,卻也知道自己在這一戰中所立的軍功能換來多大的酬勞。這種軍營中的氛圍也有利於他們傷口的恢復。
皇甫嵩也不免為眼前景象所傳染,露出了幾分笑容。
只是在踏足她臨時佈置的作戰會議場地後,他又很快恢復到了嚴肅的表情。
高平已下是個好訊息,正如喬琰所說,有了這個比起朝那城來說更為穩定的根據地,她在幷州囤積的物資就可以形成一條穩定的供給路線。
可涼州在百餘年間從未消停過的降而復叛、叛而復降,讓人不敢對一戰定勝負抱有什麼太大的期待。
而那韓遂何以常年駐紮於金城?
還不是因為榆中在金城東面作為屏障,而榆中之外的葵園峽也正是兩山夾黃河水道中最為狹窄的一段,作為榆中與金城的門戶。
這段寬度不足百米的黃河水道嚴重限制了從水路直撲韓遂老巢的可能,也讓他的金城變成了一個安樂窩。
皇甫嵩對進攻此地的難度心知肚明。
但或許是因為喬琰總能做出些令人意外之舉,皇甫嵩在跟蓋勳打了個招呼於此地落座後,看著眼前的地圖,先想到的並不是隨後作戰的艱難,而是他們有沒有機會先取道漢陽拿下馬騰所率領的部眾。
不過他先聽到的卻是喬琰說道:“我想給韓遂去一封信。”
這高平城被她所佔據的訊息,以馬騰韓遂勢力對涼州的掌控,幾日之內必定有人快馬加鞭將其送到韓遂的手中,所以喬琰送這封信去的目的也絕不是告知於他,她這會兒堂而皇之地進駐在此地,而是……
她繼續說了下去:“信中所言,我要與他約戰於逢義山。”
逢義山——
那是昔年段熲斬殺八千先零東羌的所在!
結合喬琰今日的舉動看來,可真是說不出的挑釁意味。
皇甫嵩問道:“若是韓遂不肯應戰呢?”
韓遂要能應戰才有鬼!
逢義山距離金城的距離,起碼是那地方距離高平的十倍還不止,誰的兵員補充更為有利,哪怕是最不通曉戰事的人,也能得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喬琰回道:“他不應也無妨,可我若要逐級打掉榆中以東的羌人部落——”
“他便莫要想深居金城,卻以左將軍之名,將這些人聯合在一起,坐收什麼漁人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