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王身上。
但在這一瞬,她的頭腦依然清醒異常,更是驅使著她的身體,在休屠王意圖做出什麼挪移舉動的剎那,這才果斷地將箭脫手急射而出。
於是無論是喬琰這一方還是匈奴一方看到的,都是那休屠王彷彿專程送到這箭矢尖端上的一幕。
白羽翎箭穿透頭顱而出,只剩下箭羽還紮在他的前額上。
箭過頭顱,這是足以致命的一箭。
在休屠王倒下去的同時,他好像終於想起了一句話。
一漢當五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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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拼殺之聲漸漸弱了下去。
在休屠王都已經殞命在此地的時候,這些匈奴人越發處在膽魄盡喪的狀態,偏偏他們的對手卻是個越戰越勇的樣子
。
這便更讓他們在來勢洶洶的敵人面前再無還手之力。
直到最後一個匈奴人倒地,
喬琰緩緩策馬行到了休屠王的屍體邊上。
這從夢想頂端被人掀了下來的休屠王,
在死去的面容之上還殘留著極度的絕望和驚懼之色。
但比起那些在固陽城中罹難,甚至是被他們當做玩物,當做食物的漢人來說,他死得倒是有些便宜了。
一想到此,喬琰又旋即朝著高臺之上的沸火爐鼎看去。
她有一瞬間有些遺憾沒能讓對方也體驗一番被置身於滾水之中,如同魚肉一般烹煮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但她心中提起了警鈴,又反覆提醒著自己,人到底是人,絕不能把自己的底線給掀了!
尤其是,她不能開出這種以同樣野蠻的方式回報的先河。
她閉目沉思了片刻,等到重新睜開的時候,眸光中已經只剩了一片清明。
不過投身鼎鑊的報復舉動不可取,卻不代表著她不能做出足夠有震懾力度的舉動。
尤其是一想到這固陽城外的內長城上人為破壞的痕跡,她眼中寒光便不由一閃而過。
她確實得讓人懼怕!
不只是這陰山以北的匈奴勢力,還有長城之內的動手動腳之人。
她朝著周遭掃了一眼,確定此地已再無休屠各胡的活口,眾人的目光也都已集中在了她這個為首之人的身上,便沉聲吩咐道:“將此地休屠各人的頭顱割下來。”
割下頭顱築京觀?
不!
受降城處在陰山之外,若只是鑄京觀在此地,如何能讓有些特殊的觀眾看到這景象。
倘若她不曾猜錯的話,這長城之上出現的破損出自那些已然歸化的南匈奴部從!
他們既不滿於朝廷徵兵的敕令,意圖對由護匈奴中郎將選出的單于羌渠動手,給那關外的休屠各胡勢力帶路,也著實是一件合理之事。
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又加之他們已然“歸附”了大漢,喬琰至多是因為休屠各胡的罪證昭彰,將他們此番聚集起來的隊伍屠滅,卻絕不能貿然對南匈奴動手。
但讓他們看看同伴的下場以及漢人血性,又如何呢?
“將其軀體懸繫於受降城之上,將其頭顱——”
這些頭顱的面貌足以認出是匈奴人而非漢人。
“將其頭顱繫於諸位馬側與肩頭,我等載歌而還,打西河郡南匈奴部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