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三月增補刊物之中同時出現的武將招募和檄文徵集,已清楚明白地將喬琰打算趁勢吞併冀、青二州的意願給展現在了袁紹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危機感讓袁紹不得不憑藉著劉辯此前的誓師動員,自二州地界上廣泛徵兵,繼續加強各方關隘的戍守。
偏偏輿論上的對峙還沒結束,北面的戰事又起。
上一次呂布就進攻得令人猝不及防,這一次,僅僅是在距離他上次出兵的半個月後,他便再度以異常蠻橫的攻勢殺入了河間郡內。
因其上一次的長驅直入危害不小,袁紹在沮授的建議下,給高順升了職,並給了他更高的調兵許可權。
然而這一回,呂布居然一改其用兵直來直往、恨不得直接殺穿敵陣的作風,正是在高順計程車卒發現他的一瞬間,他便帶著與他一道出來作戰計程車卒一道退回了幽州境內。
而且,他還真就不出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處讓袁紹無法不懷疑,這很可能是北方兵馬意圖大規模南下的前兆,接連兩日都為這出有始無終的出兵而臥不安寢。
但袁紹又哪裡會知道,這僅僅是因為呂布在此行抽籤中抽中了被發現便回返的選項而已。
也就是在這樣一份對四方戰局的不知所措之中,袁紹收到了下屬為他快馬加鞭送來的樂平月報四月刊。
在本就已經足夠憋悶的處境裡他好像是不應該再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但一想到倘若其中寫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他總得看到了,才能做出合適的應變,袁紹又打消了將其視而不見的想法。
他的手在空中定格了有好一瞬,這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將其接了過去。
而這一展開,他便見到了這月報卷首上斗大的“檄文徵集精選”六個大字。
袁紹:“……”
這還真是有夠明目張膽的。
正常的徵文哪裡會以這等徵集的方式來寫,偏偏喬琰絲毫不在意於這些文章獲取的來路,恨不得將她得到了多少聲援都給盡數展現在標題之中。
共計七千餘份文稿,最終遴選出其中最為切合實際,少有妄言,針砭時弊,氣勢凜然的二十份,刊載在樂平月報之上,以圖久存於世。
他的視線下移,便見到了這列於標題之下那篇喜獲頭名的文章
() 。
書寫此文之人,名為王粲。
王粲王仲宣!
袁紹記得這個名字。
他父親王謙曾經是何大將軍的長史,與袁紹和許攸都得算是舊相識。
但讓袁紹真正記得王粲的,可不是因為他的父親。
如今雖沒有這個建安七子的名頭,也理所當然地不會給他評出個建安七子之首的名號,但自建安元年王粲以一篇神女送徵賦聞名長安,袁紹便將此人的名字給記在了心中。
不過彼時在袁紹看來,他至多也不過就是個藉著寫長安新路實則為喬琰造勢的“阿諛之人”,如今……
如今卻是此人將聲討他袁紹的檄文寫在了那樂平月報上,還被以這般醒目的方式放在了頭版!
想到當年他那一番奇思妙想的文賦寫法,就算袁紹還未曾正式去看這是一篇何種文章,已下意識地在心中直覺不妙。
當他看到這檄文的內容,也當真是覺得眼前一黑。
這不是一篇以正經檄文格式所寫的聲討。
這篇文章,名為《答冀州老農問袁大將軍》。
這乍聽起來和檄文沒有半枚五銖錢的關係,但打從這開篇數句之中,便已可見,王粲此人將文名起得如此接地氣,在打擊袁紹的態度上卻絕沒有任何一點收斂的意思。
只因他寫道——
【朝發白馬,暮至鄴都,有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