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於漢靈帝的“慧眼識才”,劉辯也只能見好就收了。
難道要讓他在此時的場合控訴父親的識人不清嗎?
不,顯然不能。
他不是那個有著傳位正統的繼承人,而是因為劉協被董卓挾持才被汝南袁氏扶持上天子寶座的替代品,甚至就連傳國玉璽也已經由劉協的手被交到了喬琰的手中。
所以他只能比任何人都要咬死漢靈帝的功績,憑藉著身為劉宏嫡長子的身份繼續作為大漢的代表。
他已轉入了下一段話。
喬琰屠戮宗族、坑害忠良,坐擁大半天下,令大漢已如那將熄之燭火,可那又如何呢?
“朕豈能為奔亡之虜,聞鳴鏑而股戰,對穹廬以屈膝。”4
他不能怕!
也不能投降!
就像袁紹在屢屢遭到打擊後也得整頓心情,讓自己切莫就這麼倒了下去,繼續和喬琰的大雍朝廷抗衡。
“雖處窮途之勢,尤有杞梓良才在側,衣冠世胄擁戴,漢室興復之心不減,鷹
() 揚振奮之意居高。請諸君效耿弇赴光武、蕭何奉高帝事,豈止金章紫綬,華蓋朱輪,必有富貴以重當年,忠貞以傳奕葉,豈不盛哉!”3
他還得對著這些此刻也對他不離不棄的臣子表示讚許,說他們是杞梓良才。
他也得對著這些共患難之人許諾,倘若他們、以及聽到這段檄文後願意相助於他之人,能助力於他興復大漢、還於舊都,那麼這些人的待遇便和開國功勳沒什麼區別了。
在功成之時任何高官厚祿都不在話下。
這樣空泛的說辭,在他們剛丟了兗州豫州和司隸河內郡,而呂布又方自冀州北部做出了一番襲擾的情況下,到底能否達成劉辯所想要達成的效果,他心中也沒有一個底。
他只能先讓自己相信,這“金章紫綬,華蓋朱輪”確是能實現的未來,以誦唸到了此刻也未降低分毫的音量說道:
“唯望黃河帶地,明餘血淚之言;皎日麗天,知我興漢之意。”
“此檄文佈告海內,鹹使聞知!敬哉!”
當這最後一個字說出的時候,劉辯只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經歷了一番要命的長途跋涉,總算是在此時走到了終點。
他的目光朝著周遭掃視了一輪,試圖從這些聆聽此言計程車卒之中看到炎漢傳承至今的烙印和共鳴,然而他先聽到的,卻是袁紹當先發出的一句“誓死效忠陛下”,隨後才是這周遭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喝。
這一刻,劉辯的心中像是被人給潑了一盆冷水。
這明明是他在按著陳琳寫出的檄文,對著遠在長安的喬琰發起聲討,令其感受到大漢這殘餘的二州勢力依然對她有著全力抗衡之心,卻為何是他的心中已先一步打起了鼓。
但他總算還有幾分希望,是在將這檄文傳遞到州郡各處的時候,能發揮出其應有的作用。
他也會牢牢記住這些張貼檄文之人所做出的犧牲的。
然而劉辯大概不會想到的是,長安城中的喬琰將最後兩句看完後,並未再從中翻找什麼能從系統這裡薅羊毛的憑據,而是將蔡昭姬找了過來。
“我給你兩日的時間,需要你提前釋出三月下旬的增補刊物。”
蔡昭姬愕然:“提前?”
雖然她已將四月刊的大部分內容提前完成了籌備,以免在進入四月的時候來不及發售,但還有不少稿件的校正和遴選還需商榷一二。
尤其是當其中還有許攸的那篇袁紹紀實文學以及喬琰對外徵聘武將的敕令之時,與之搭配的內容也就勢必會有些特殊。
但她這問題剛剛發出,便見喬琰將一封信遞交到了她的面前。
“看看這個吧,鄴城朝廷那邊送來的討伐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