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鬼的激將法給算計了。
他們要是真覺得南方的水師沒有這麼強橫的話,怎麼會想到要在此地造船,以水師跨海北上,去打那公孫度!
但此時再說這些顯然沒有太大的意義,想到這個遠航目標的不靠譜,繞是甘寧自覺自己恣意輕狂慣了,也還是忍不住轉向了賈詡的方向。
這隊伍之中,這位既是做老師的,又看著還算成熟穩重,總得給個準話才是。
“文和先生,這是您的意思?給學生選擇了這樣的目標,是否還是過於困難了。海上風浪萬變,方位不定,如何能確保我等順利抵達遼東,而不是自此漂浮於海上?”
賈詡從容回道:“這並非是我的意思,而是君侯的意思。”
甘寧剛想再問,就聽站在賈詡身邊的諸葛亮又補充道:“那遼東的公孫度自恃遠離中原,便有稱王遼東之心,若不行討伐之舉,遲早聯結高句麗、夫餘與烏桓,割據一方,若真讓其成氣候,縱平袁紹逆賊,定復中原,也難以儘快收復遼東。倒不如趁其方有不臣之心,造車輿,結旄頭羽騎,與下屬共謀封侯,就將其震懾拿下,或還能為我方助力。”
不知道是不是甘寧的錯覺,在諸葛亮說到稱王遼東,割據一方,造車輿的時候,他覺得對方在說的好像不是公孫度,而是劉焉。
可看著這個老成的少年平靜的面色,又好像並不是意有所指的樣子。
也正是在他有些被這個理由說服的時候,他又聽到了呂令雎的聲音從上頭傳來,“這個就是放在船上的指南車了吧,若這樣還能迷路,那可真是可以趁早回家賦閒了。”
船上的指南車?
甘寧眼皮一跳,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正見還留在船舷邊上的陸議對著他指了指上船的路。
他嘆了口氣,一把接過了朝著他丟過來的繩梯。
這實在不能怪他在這種荒誕的跨海計劃面前也這麼容易被人說動,要怪就怪這群人精一樣的孩子一唱一和的表現,讓他既覺得北伐公孫度是必行之舉,又覺得這是一出他必須要做,也並非做不到的行動。
當然他並不知道的是,在他上船之後,太史慈便朝著諸葛亮問道:“那公孫度何時造車輿、結羽騎,謀封侯了?”
因地理條件的緣故,喬琰
散佈到各地的訊息探子中,其實沒有抵達遼東的。
現代的遼東以黑土地聞名,如今的遼東卻還是地廣人稀之地,若忽然出現了什麼原本並非此地的人,要不被引起懷疑的可能性相當低。
故而自建安元年到如今,遼東和遼東屬國的訊息罕有傳遞到中原來。
太史慈想想他剛和邴原離開遼東時候的情況,好像和諸葛亮告知於甘寧的並不相同?
諸葛亮回道:“此一時彼一時,昔日因陛下尚在幽州,公孫瓚不得不往其族地遼西方向遷移,和公孫度為近鄰。虎狼在側,名位不正,公孫度需以自保與累積實力為上。”
“而今公孫瓚進取漁陽,與文遠將軍對峙居庸關,公孫度反有了喘息之機,局勢已變,其在遼東的發展遠比早年間順遂。”
“我聽聞他發跡於玄菟郡小吏,又因舊名與故玄菟太守之子相同,得蒙其厚愛,方有就學機會,最終躋身太守之位,這樣的人要麼深知下層之苦,要麼便為富貴所惑。”
“他初為遼東太守之時,雖如子義將軍所說令遼東安定,成包容士人避禍之地,然其因口角便將襄平縣令公孫昭當街鞭打而死,因遼東豪族田氏與他往來間少給恩惠,便尋釁滅族逾十家,大約還是後者。”
“眼下局勢利他,無疑是助長其貪狡之氣。”
太史慈聽得入神,想到遼東當地豪強的情況,覺得好像還真是諸葛亮所說的這回事,卻又見這少年一改方才沉著論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