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勢必覺得,鄴城天子的聲威也不過如此,竟可任由袁公路這一區區敗將予取予奪。”
許攸語氣嚴肅地說道:“明公乃是奉天子以討不臣,若天子顏面有損,還談何征討之事?”
他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用通俗一點的話說,其實也就是荀攸對喬琰解釋的那個理由。
袁紹這個時候不適合跟袁術玩到一起去,進而影響到他手中“大義”的含金量。
這個問題哪怕是再去問詢沮授審配等人,得到的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袁紹也實在不必擔心這份拒絕會遭到袁術的發難。
袁術不敵孫策,也不敵陶謙,在北面也打不過在兗州崛起的曹操。
他能在剛領兵敗退的情況下掀起什麼風浪?
至多也只是停留在汝南的地界上罵罵人罷了。
許攸繼續說道:“明公要想拒絕袁公路的敕封請託也容易,只說汝南為袁氏根基所在,按照三互法的原則,不能擔任豫州牧就是了。”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這還能趁機限制一個人的進軍。”
袁紹說道:“你是說孫策?”
孫策不能握有吳郡,或者說,孫策不能成為揚州牧,也是遵照大漢律令的說法。
雖然這年頭在偏遠地區已早不需要遵循這樣的規則,但將其作為明面上的理由,總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事實上,袁紹也必須要重視一下孫策這頭幼虎了。
孫堅之死,非但沒讓孫氏基業分崩離析,反而讓其更有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而孫策身上沒有孫堅的盟軍桎梏,也恰恰給了他開疆拓土的底氣。
他今日可以毫無顧忌地對上袁術,明日也可以接著對上陶謙,而後對上袁紹。
用劉虞去限制喬琰進軍後,袁紹意識到了一件事,比起喬琰這種相對來說還在規則內玩遊戲的,董卓和孫策這種武夫才是最麻煩的!
當然,沒有把孫策和董卓作比較的意思。
更何況,如今還沒有這麼多歷史根據去證明,要想從南邊往北邊打實在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袁紹等人看到的,只是當年的聯軍會師討董中,孫堅從南面進攻,以僅次於喬琰的速度攻入了洛
陽城中。
那麼……孫策呢?
他還是提防著孫策一些為好。
在此子已經被喬琰示好拉攏的情況下,袁紹能對他的施恩有限。
給他高位官職反而可能惹火上身。
南方又偏偏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鞭長莫及的地帶。
故而與其去給自己找個不一定靠譜的南方同盟,還不如讓他保持著現在這個會稽太守的位置,與南方的宗賊和世家彼此牽絆腳步。說不定就能讓他先在內部生亂。
袁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該如何對待袁術和孫策了,又轉而問道:“那曹阿瞞的兗州牧位置怎麼說?”
陳宮作為曹操的使者前來,無疑是曹操做出的尤其聰明的一招。
陳公臺這個人,乃是兗州東郡的東武陽人。
他出身世家,年少之時就與海內知名人士相交。
所以他到來的意義,也不是什麼給曹操貿然進軍濟陰和東平請罪,以及和袁紹這邊先通個氣。
而是在說,曹操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佔據了一個東郡,現在多加了兩個郡而已,可他已經透過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兗州世家的認可。
有了這一層勢力支援的保障,曹操在兗州的擴張,即使沒有他那幾個能征善戰的將領協助,也註定了不會太難。
這是一種規則遊戲。
在這樣的情況下,袁紹還不如順水推舟,按照陳留太守張邈在奏表中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