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還特意讓典韋以及帶出來的五百兵將吃了個飽飯,又帶上了足夠的乾糧。
這無疑是讓他們的精神面貌又有了幾分改善。
於是等卜己在第二日黃昏時分準備出營寨走動之時,便看到了喬琰領著那一眾人拖著數十輛載有糧食的車架,朝著濮陽城進發。
這顯然並非是自城中偷運出來撐場面的糧食。
在糧車之後捆縛著繩索、被迫徒步而行之人,身上一度參與交戰的痕跡還很新鮮,分明就是剛敗不久。
那也是些足夠陌生的面容。
喬琰則端坐於車上,依然是典韋守禦在前,讓卜己不敢擅動的架勢。
她那更讓人不能直接搶糧而去的倚仗,正是已然聞訊出城迎接的梁仲寧,和他身後隨行的兵卒。
在這兩方拱衛下,卜己只覺對方臉上的笑容異常刺眼。
他面頰上的肌肉顫抖了一瞬,開口之時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其中的不甘不願,“先生好本事,不知此番收益幾何?”
喬琰客套地回道:“自然是不若上次多的,區區四十萬斛罷了,甚至不是折粟米,只是尋常粟米而已。”
“……”
但凡卜己知道凡爾賽這個詞,就該把它扣到喬琰的頭上去了。
他好生艱難地剋制住了自己罵街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那麼我就靜候這慶功宴了。”
喬琰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周圍。
這四十萬斛四字一出,看向她的何止是卜己一人,還有他這大營之中節衣縮食的兵卒。
當然這些兵卒也並不只是在看她而已,更是在看這一串載重不少的車架,在眼中露出了覬覦之色。
她有意往此地一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將這些反應看在眼裡,喬琰心中暗忖了句“不出所料”後,開口回道:“渠帥說慶功宴的話,就未免有些小瞧我的肚量了。梁帥先前自田氏塢堡所得,已夠部從吃用兩年,這多出來的部分,若是還盡數佔為己有,豈不成了自私自利之人。”
梁仲寧剛趕過來就聽到了這麼一頂高帽子,也不由有些傻眼,可他又緊跟著見到,自卜己那方人馬朝著他投過來的眼神裡,分明多了幾分善意。
接收到這樣的目光,加上他自覺自己也的確不如喬琰聰明,便乾脆坦然地保持了安靜,任由先生繼續說下去。
驟然聞聽喬琰此話,饒是卜己也不由一愣,“這……”
他本以為對方是來示威顯擺的,事實卻讓他有些迷茫。
她緊跟著那意外之言又說道:“只不過,這塢堡乃是梁帥麾下之人攻破的,這些士卒險些在攻破塢壁之時喪命,總不能將東西白白給你們,如今我倒是有一法可兩全其美,不知渠帥願不願意聽。”
“你先說來聽聽。”
卜己不知道喬琰這葫蘆裡
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心中不免有些惴惴。
但他在遊移開目光的時候,恰好看到梁仲寧的臉上多了幾分糾結,當即意識到——
這很可能的確是個對他來說有利的訊息。
可他又哪裡知道,梁仲寧此等表現,壓根不是擔心利益受損。
他其實只是擔心,喬琰若意圖讓雙方議和,他便連那個“因為要與卜己對峙沒有多餘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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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
她這不疾不徐的語調,加上她身後的糧車,形成了一種極其驚人的說服力。
她的確是在此事上穩操勝券。
幾乎在一瞬之間,先前對糧車虎視眈眈的卜己部從都已經將目光集中到了他們的渠帥身上。
這事可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