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她為何不選擇回返家族,卻要跟隨在她這頂多算半個的“救命恩人”身邊。
好在她雖說的是要與徐福一般,來給喬琰行那牽馬墜蹬之勞,卻也並未在神情中有那些個畏縮之態。
多個能說上話的女性同伴,著實算起來是件讓喬琰心中舒暢之事了。
她出聲回道:“這倒不能算是什麼善辯,不過是以常理來辯駁罷了。這神鬼之說,寄寓於符咒救人,本就是個荒謬之事。醫者尚要對症下藥,這符咒倒是可以一物百用,豈不有些可笑。”
在旁策馬而行的曹操一聽這話便笑道:“照這樣說來,你於此道甚是鄙夷,卻為何要請這陸夫人告知,冀州地界上距離最近的佛寺是哪一處,還讓徐福那小子領人前去,若是對方不願往廣宗之行,便將人給打暈了帶來?”
如今的佛教還遠未達到後世的繁盛,因初傳教之時的言語不通,對甚少與佛宗接觸的人來說,便難免有些刻板印象。
直到漢桓帝在位之時,安息國太子安世高讓位於叔父出家,前來大漢傳道,從事佛經翻譯之事,方才有了些溝通傳播的資本。
又有支婁迦讖自月氏國而來,此人精通漢語,推動了佛教在漢朝境內的傳播。
但在甚少與僧侶接觸的曹操看來,佛教傳入大漢,無非是因漢明帝夢中見金人於殿庭飛翔,圖一個求得世間福報之說——
那與喬琰所鄙夷的符水醫百病也沒甚分別。
但他旋即就看見喬琰笑了笑,回道:“世叔這話就錯了,你莫非以為我此舉是什麼以毒攻毒之法不成?”
() “怎的不是?”曹操好奇問道。
“自然不是,
不過其中緣由且容琰再行保密幾日吧。”喬琰露出了頗有幾分神秘的笑容,
“世叔倘若留意到我此前舉動便會發覺,我請來的可並不只是那佛宗弟子而已。”
喬琰暫時沒有給曹操解釋,這佛教學說並非只是求個福報這樣簡單,誰讓這也總歸不是什麼三言兩語之間就能說明白的東西。
她的目的,也自然不是讓佛宗的超脫生死之說去跟張角的那神祝符水去打什麼擂臺,而是另有些想法。
聽她這麼說,曹操也不由想了想喬琰此前的舉動。
他稍加盤算便意識到,自從他們從長社離開之後,她還當真有幾次奇怪的行為。
一次是還在兗州地界,甚至並未抵達梁國的時候,她與皇甫嵩商量從他的精兵悍將之中選出幾位,往沛國譙郡走了一趟。
沛國譙郡乃是曹操的老家,但他怎麼想都覺得喬琰此舉該當不是去問候他的祖輩的。
而後在行抵東阿之時,她又著了皇甫嵩派人往青州一行。
算起來,這是第三次她尚未交代清楚緣由地將人派遣出去了。
現如今她這麼一提醒,讓曹操難免生出了些好奇心來。
見曹操這頗有幾分求知慾的神情,喬琰卻只是伸手朝著前方指去說道:“世叔若是當真想知道我的用意,不如儘快協助皇甫將軍取下廣宗,屆時自有分曉。”
她面上自有一番篤定從容的姿態,想來也不像是能因為什麼前後輩的關係就知無不言的樣子,讓曹操著實有些鬱悶。
不過這後輩不太好糊弄,在先前長社城中邀請她往荀氏一行的時候就已經看得夠清楚了,曹操心中有底,便也不覺奇怪。
要他看來,皇甫嵩倒或許是知道她讓人去做了什麼的。
但曹操琢磨著,自打喬琰屢次立功,她在皇甫嵩心中的地位水漲船高,怎麼看都要比他這個“忘記”提醒他在奏表中加上喬琰性別的馬虎鬼要討喜得多,那麼皇甫嵩想來也是不會說的。
此外,皇甫嵩身為此番的行軍主帥,更是有籌謀備戰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