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喬琰打算讓劉協來擔負起的角色,但……就像它所擔憂的那樣,劉協為何要幫她完成這出大戲的落幕呢?
“為何不能呢?”
喬琰反問道。
先前的那句“不放心”
她說的果斷,現在的這句“為何不能”,同樣讓人毫不懷疑她將話說出口的那一刻的信心。
她望著下方的北宮院落宮室,神情凜然,“我若是連劉協這個已被潛移默化薰陶數年的存在,都不能說服站定在我這一邊,我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僭越稱帝之舉!”
系統:【……】
這撲面而來的肅殺決絕之氣讓系統頓時一怔。
可她說的的確不錯。
她要說服的,從來不止是一個劉協,也不會止步於一個劉協。
既要篡奪大漢的基業,她又怎能讓自己麾下的子民還有第二個選擇呢?
如今的劉協,在卸掉了身上的帝王身份後,便可算是這子民之中的一員。
至於她能否做到這一點……
反正它這個系統連培養出個天下第一謀士都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經驗,對於這等劍指帝位的宣告,想不出什麼反駁之言也是理所應當的。
在卡殼了好一瞬後它回道:【也對,你握著那傳國玉璽的時候,已經不會減氣運數值了。】
兩個月前玉璽回到喬琰手中的時候,和當年她剛接觸到玉璽的時候已大不相同,就連繫統的內建氣運判定也不再認為,以她此刻所擁有的地位,手持傳國玉璽會是什麼令她大難臨頭的舉動。
它甚至很乖覺地將氣運又往上蹦了五點。
那麼對於這傳國玉璽的安頓和正式出場的方式,她又怎麼會心中沒數呢?
在這樣的局面下,系統覺得自己很難不稍微同情一下抱著玉璽離開洛陽北宮的劉協。
一個天子以這樣的方式被人操縱著,實在很難說是不是獨一份的可悲。
可它又很快想著,它有什麼好心疼劉協的。
就像喬琰一度在跟郭嘉的談話中說的那樣——
在這時代的洪流中,只有可能有一個站到最後的勝利者。
別人會不會是姑且不論,起碼劉協不會是。
——————
而此刻,這個註定不會是勝利者的存在,已經站在了洛陽南郊鼎中觀的人群之中。
在離開北宮之後,他原本想先尋個地方將傳國玉璽給藏匿起來,又想著此刻的洛陽有著不知多少民眾往來,冬季來臨又到了重新翻騰土地的
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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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又無法對養父解釋,他到底為何在明明說要去看仲長統的鼎中觀一辯後,半道上又轉回家了一趟。
那還不如裝作他並沒有往北宮走上一遭,他此刻也沒有懷揣著這樣的一件天子信物,以若無其事的姿態直接前往圍觀。
玉璽緊貼著胸膛所帶來的觸感,讓劉協身在人群之中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安心。
沒有人會想到,他這個在相貌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甚至可以說是有損的人居然會是昔日的天子。
更不會有人想到,他會帶著玉璽出現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之中。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集中在了遠處搭建的高臺上。
十一年前喬琰在鼎中觀裡的策論之書,只現於許劭、陳琳、王謙等人的面前,令彼時身在觀外無緣得見之人不免為之遺憾。
可如今的喬琰已是權傾天下的大司馬,絕不可能再參與到此等活動中一爭聲名。
但此刻由她所準允印製的《昌言》撰寫者出現在此地,應對行將到來的種種質疑,又何嘗不是一種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