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番都是為了大漢出力,那麼幷州多拿出一些米糧來倒也無妨,但幷州境內還不到今年豐收之日,所能用的也只是去年的庫存,至多隻能拿出五萬石來。”
五萬石?
郭嘉所說出的這個數已經遠遠超過了袁紹原本的估計了。
他面上閃過了一絲喜色,卻還端著幾分架子回道:“喬侯為社稷有此心,實為仁人志士之中的領銜人物,若此戰能救天子於不臣之手,必計喬侯首功。”
郭嘉在心中腹誹,你袁本初出於何種身份才能做出這種允諾?
縱然不論這個,君侯也犯不著要你這點表面上的功夫,總得來點實際的。
他想是這樣想,面上依然一副沉穩之態,又道:“我等屯兵之處要拿出這五萬石來也不難,只是袁中郎也見到了,我家君侯與那牛輔對峙於大河,若是營盤之中有所動作,還是要被對方所察覺,這糧草運輸之事告知了董賊,無疑是將我等進軍的意圖也告知於他。”
袁紹:
“那麼喬侯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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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一路上他們要如何與人宣揚此事,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但凡袁紹那好友何顒此時不是身在洛陽,為董卓所脅迫,而是在他的身邊,看到郭嘉這副輕快自在的表現,他就應當拉響警報了。
偏偏他此時絲毫沒感覺到算計臨門,只想到糧食到手,他作為提出建議之人也能給盟軍賣個好,讓喬琰佔到一些便宜也無妨。
袁紹回道:“若能如此便更好了。”
郭嘉又道:“此外,喬侯的意思是,既然是出借,總還是要償還的,她雖是幷州牧不錯,卻也不是在幷州割據一方的諸侯,那五萬石的軍糧本可供給塞外行軍之用,如今挪用過來乃是權宜之計。好在袁中郎累世名門,中原之望,既在來信中提到有借必還,應當不會爽約。”
“按照喬侯的想法,這分作多人償還到底也是麻煩,若是袁中郎不介意,不若一人擔下這五萬石?”
袁紹思索了一瞬,頷首以示同意。
反正都沒打算還,到底是他一個人欠賬還是他們每人欠喬琰一點,哪有什麼區別可言。
有他這反應,後頭的話就好說了。
“不過——”
郭嘉清了清嗓子,“醜話得說在前頭,現下以討董為首要任務,各郡太守也初初到任,便是那袁本初現在也就是個有名無實的虎賁中郎將,既然如此,要還也得拖到明年秋收了。我們幷州沒這麼不講道理,讓他們明年九月歸還就是。但怎麼也得給我個欠了債的文書。”
“袁本初四世三公之家,料來是不會賴賬的,可咱們家貧地窮的,還得要個保障,至明年九月的利息就不要了,可若是拖延一日歸還,勞煩袁本初在五萬石軍糧的基礎上再加上一粒小麥,若是拖延兩日,再加上兩粒,拖延三日,加上四粒,拖延四日,加上八粒,以此類推。若他違約,我便名正言順地上門討要,還得讓他數給我看!”
袁紹剛要發怒便見郭嘉施施然朝著他躬身拱手說道:“此為我家君侯之原話。若袁中郎肯寫這欠條,五萬石軍糧即刻奉上,絕不拖延。”
“……”袁紹先是被這話中所言“有名無實的虎賁中郎將”給哽住了片刻,又聽到了後面那個延期歸還的奇怪規則。
這什麼一粒小麥兩粒小麥的延期增加,聽來簡直像是個玩笑話,在五萬石軍糧面前,這幾粒小麥連個零頭都算不上,只怕這句話裡的重點落在那句“數給我看”上!
喬燁舒今年都十六了,但凡她換個身份此時都是該當嫁人的年齡了,怎麼還幹出這等幼稚的舉動!
但反正賴賬的算盤都已經在袁紹心裡了,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