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他說自古以來都是北方比南方要冷,按照大漢禮法也是先給天子治下,無論遵循哪種說法,都是先緊著幽州來,更別說涼並二州還未全員供給。”
“戍守邊防者如不能活,羌胡入侵,所亂者甚重,此為大漢邊疆所慮,若冀州真要此物,便以羊皮來換,倒也無妨。”
許攸說到這裡,袁紹的臉色中就已浮現出幾分惱怒之色了。
別以為他分不出這是植物的白絮還是動物的毛皮!
用羊皮換棉衣,他還不如直接用這羊皮禦寒。
聽聽這說得是什麼話。
但楊修這話還真踩住了一個道理。
幽州在冀州的北面,如若幽州還沒有的東西,是不可能流入到冀州的。除非他們讓行商之人高價到幷州境內收購。
因這戍守邊防之說,他也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
而屬於貴族的棉布衣物並未大量生產,倒也對得上他的這種說法。
許攸繼續說道:“我便又問他,既是此前並未廣泛在中原發現的植物,何以知道只能種植於幷州境內而不能種植在冀州,為民生所計,將種子或植株交換於我等又有何妨?”
袁紹問道:“他是如何說的?”
許攸苦笑:“他問我,冀州是想要幷州饋贈、出借還是售賣種子與他。”
袁紹回問:“饋贈如何,出借如何,售賣又如何?”
見許攸有點自閉,同去尋楊修的陳琳替他接話道:“他說饋贈便不必說了,和冀州之間還沒到這個交情,冀州擁立偽帝,在如今中央天子未定的情況下,幷州若行饋贈之舉,於幷州牧的立場有失,恐有左右逢源之說。出借的話——”
“明公在他們幷州那裡沒有這個信用。”
說到這裡,陳琳小心地留意了一番袁紹的臉色,見他並未勃然大怒,這才接著說了下去,“至於售賣……他說幷州所能找到的植株也便只有這些,頂多也就是在明年再播種一批,經由數年才能長成,屆時這些棉衣又可活數十人,若冀州要買,便拿數十張羊皮來買一顆種子好了。”
有南方的木棉這等植物在,許攸和陳琳又怎麼會想到,棉花居然是一種草本植物,楊修也敏銳地從他們的話中聽出了這個誤區,直接喊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天價。
但袁紹怎麼可能會用這等價碼去購買這樣一個未知產量幾何,甚至不知能否成活的東西!
更讓袁紹覺得氣惱的是,陳琳接著說道:“楊德祖還說,若說不需花錢便能獲得的辦法,倒
還真有一個。若是他哪個表兄弟有些才幹的,
不妨跟著他一道往幷州去,
保不準明年就能給表舅掙一件棉衣回來。”
袁紹差點把桌子掀了。
那混賬楊德祖原來還記得,他該叫自己一聲表舅?
他坑起自家人的能言善道樣子,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身上還流著汝南袁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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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冀州境內楊修的詭辯發揮,喬琰既已將此事交託給他,便也並未多分去擔憂。
她此時還不能回返關中。
昨日河東衛氏來信求見,身在東海的麋竺還未收到她的信,仍處幽州的劉虞也還未曾應允繼任天子之位。
本著今日無事,她便打算往樂平書院走一趟。
算起來,被她寄予厚望,許要接手情報組織的喬氏姐妹,自抵達樂平至今也有三月了。
她原本是打算讓她們在此地適應半年再問詢有無意願做出抉擇,但賈詡李儒正在賦閒狀態,信鴿哨站正在往涼州與關中擴張,明暗商路都在逐漸搭建之中,早一些問詢此事也無妨。
在如今這時局下,有些東西當然是越早走上正軌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