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堪稱烏合之眾的一方又如何能不在鑿擊鋒芒面前怯步。
即便是那些個先行搶奪了商隊馬匹的山賊,此時所想的也絕不是策馬上前應戰,試試能否也反過來來一個斬殺敵首的行為,而是想著藉助馬匹的速度當先逃命。
只要逃得比其他人更快就行了。
但此種想法,與先前被他們亂箭齊射而下殞命的商賈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們方一調轉馬頭,就聽到了喬琰的第一次開口。
這一次沒有先前那般話多,只有一個字而已。
“弓!”
應聲收起刀兵而舉弓的並不只有喬琰一人而已,還有與她配合作戰的前列騎兵。
弓弦聲動,數箭齊發。
下一刻,這些箭矢便已穿透過了策馬而逃的賊寇頭顱。
而其中尤為醒目的依然是那一支白羽箭。
它保持著此前的精準度,橫貫眉心而出,就彷彿先前的提槍斬殺之舉完全沒讓喬琰有任何的手抖。
這弓字與箭出的配合,也更是好一派殺伐果決的配合!
甚至不需喬琰多行發令,在她持弓調轉方向,朝著往山坡上奔逃的匪寇指去的時候,那些先前一併出箭的騎兵也與她保持了行動的高度統一。
如此弓箭所指,那些個本已只剩逃命本能的山賊又如何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郭嘉搖了搖頭,深覺這雙方之間差異懸殊。
可想想這些個山賊在河東區域能有橫行本事,大約也不是他們太過無能,而是這位喬侯……
她的表現太過驚人了。
三辯之論,州牧陳說,壓制飛蝗——這都是文臣所為。
但河谷截擊一戰,她所表現出的卻是騎戰武將的本事。
即便被她的對手給拉了點分數,也該當用本事而不是潛質來形容她的這等表現。
郭嘉再度朝她看去的時候,她手中握著的長槍已經暫時沒有了進攻目標,拇指上那一抹流火隨著她持槍緩行的狀態,也彷彿稍稍安定了幾分。
她踢了踢馬腹,讓其朝著這邊遇襲的商隊倖存者而來。
先前遠望過去,這位樂平侯眉眼如刀的特質鮮明,但在行到近處收斂起了戰意後,卻更趨於神
情骨秀之態,只還有幾分威嚴的上位者氣息盤桓在眉目間,與她所握著的長槍末端淋漓血色相映。
她當先朝著麋竺說道:“勞駕看看損失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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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四下裡的人群因為喬琰這番舉動如何為之驚動,陷入了沉寂,就算是麋竺這等自認舉事從容之人,也不免在心中發出了一聲喟嘆。
喬琰的文采幾何,政治手段如何,在這一個照面之間難以分辨出來。
但武力卻是此時最為直觀呈現在麋竺面前的東西。
在幷州地界上,不,應該說在如今天下諸地動亂的環境下,這實在是個加分項。
麋竺並非只是個商人。
當做商人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東海麋氏也就必然會成為徐州地界上太守拉攏的物件。
他此前不能理解,為何那位廣陵太守會談喬琰而色變,但如今眼見她這番表現,麋竺卻覺得她著實對得起那“雛鳳清聲,王佐之才”的評價。
——雖然這王佐的武力值好像有點高,頗有那麼點若是說不過也能打得過的意思。
不過他心中雖這麼想,在面上卻並未表現出來,而是應下了喬琰所說讓他核查商隊損失的事情。
但在他又做了個禮,起身後朝著商隊領隊還活著的副手行去的時候,卻沒留意到身後喬琰朝著他投過來的目光中也有幾分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