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也不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何況這種種安排過後,除卻已經長在那兒了的套種豆類作物之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
她此前自縣中耕農處收購來了幾小塊田地,又準允少了此處耕地的縣民在山中開墾對應面積的耕田。
這些在縣城外零星分佈的農田上,在她的安排之下並未種植作物,而是早在數月前就已經搭建好了草廬。
又因近日來幾乎未下過雨,依然保持著足夠乾燥的狀態。
在入夜之前,她專程在這十來座草廬周遭來回盯著,確保周遭的雜草都已經清除殆盡,以免若有火自草廬中燃起,會波及到周遭的農田。
確保一切無誤,她才放心地退遠了些。
而在入夜之後,喬琰便在田壟上尋了塊石頭坐下,托腮看著遠處的草廬。
蝗蟲將至的訊息雖然讓縣民不免恐慌,但蠟燭和燈油的價格擺在那裡,怎麼也不會出現那種秉燭未眠的情況。
從縣城到臨近的村寨,此時都處在一片漆黑之中,更因為今夜晦暗並無月色,越發顯出幾分黑沉來。
最為鮮明的便是那野外零星分佈的火光。
篝火正是在草廬之中點燃的。
“喬侯對民生問題知之甚多,又能將其利用於實處,實是樂平之幸。”戲志才散漫地直接坐在了地上,開口說道。
喬琰朝著他在發出動靜的手上看去,這黑燈瞎火的倒也不難看出,這傢伙還頗有些閒情逸致地又去打了壺
酒。
既然還有心情喝酒,想來便是覺得眼下的情況還在掌握之中。
要不是如今的認知之中,人若吃了蝗蟲,必定會因冒犯神靈而沾染疾病,喬琰都想推薦他以酒配上烤蝗蟲了,想來應當滋味不差。
可惜她上手捕殺都已經是在做出格之事,在並非到極端饑荒的時節,提議透過吃蝗蟲來將其消滅的想法反而會讓她遭到不少阻力,可說是吃力不討好,便打消了這個算盤。
“祖父病逝之前曾經問過我,要如何做好一個縣侯。”
喬琰看著遠處明滅的火光回道:“這就是我給他的答案。”
這是捕殺蝗蟲同樣極其行之有效的方法。
戲志才也同樣頗為看好這個方法是因為,但凡對蝗蟲的習性有些瞭解的人都不會忽視掉這個事實——
蝗蟲具有很明顯的趨光性。
這一點和飛蛾有點相似。
因此這一座座在夜間燃起了篝火的茅屋,正是一盞盞“捕蟲燈”。
即便此時抵達樂平的蝗蟲還並不太多,也並不影響其中的一部分在夜間只有這些光亮的情況下,會循著光前來抵達此處。
一部分的茅屋中引來的蝗蟲在附近盯梢的人看來尚少,便直接以魚箔前去封鎖茅屋門窗,以小網捕捉便是。
而引來蝗蟲多的,比如說在臨近山地的那一座——
此地在短短一個時辰內幾乎集聚了第一批抵達樂平的多數飛蝗,更因為屋中的少許粟米存放,而暫時停留在草廬之中。
等喬琰抵達的時候,負責看守此地的人因在計算上的本事稍微差了些,早有些數不明白了。
但總歸喬琰也沒有強求他將其計算明白。
她凝眸朝著那一點透出窗戶的篝火看去,抬手吩咐道:“點火。”
她這指令下達的下一刻,當即便有人將手中點著的火把朝著那茅屋拋擲了過去。
火把上的火苗,頓時隨著乾枯茅草的燃燒而蔓延成了熊熊一團。
茅屋在燃燒的同時,也隨即快速倒塌了下來,根本沒給屋中聚集的蝗蟲以逃生的機會,故而它們也將隨著這茅屋一併燃燒殆盡。
隔著五百年的時間,喬琰很難想象當時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