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們真的不會太過活潑嗎?”在船隻正式入海,從原本朝著東方行駛的方向改為了往北方行駛,這些在船上的年輕人就從原本站定在船頭的狀態轉為了在船上上躥下跳。
這個上躥下跳,可能是甘寧對呂令雎這姑娘單獨的形容。
按說這些少年人早在船隻出海的時候,就已經大到船身的構造,小到船上船員的履歷,都已經問詢了一個清清楚楚,但在這個正式駛入海中的行程開始之際,這種和在長江水域上試航的狀態截然不同的航行感受,還是讓他們有一種別樣的新奇感受。
表現出的,就當真是好一派“鮮活”面貌。
要說甘寧對此就毫無新鮮感,那純屬是在自欺欺人,只是他想著,在他們所操縱的這條船上,到底還有那麼三千多號的人手,作為其中的統領者,還是要拿出一點領袖氣場的,總不能個個都像是個毛頭小子。
結果他剛朝著太史慈問出這問題,就聽呂令雎從這樓船的上層甲板探出了一個腦袋,回道:“甘興霸,君侯說了,在什麼年紀呢就要做什麼事情,凡事都體驗過,才不會被人給輕易騙了。”
“我們現在適應這出海上遠航就是正逢其時,等到再過上一兩日就沒那麼大的興致了,自然就成了指揮若定的樣子,耽誤不了進攻公孫度的要事。”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嘆了口氣,“哎,這種年輕人才會有的感覺,想來你是不會明白的。”
甘寧:“……”
這句話裡用來陰陽他的地方好像還並不只是這年齡問題,還有說什麼只有年輕的時候將事情都體驗過了,以後才不會被騙。
那他被這群孩子用激將法給騙上了賊船,豈不是就在說,這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經歷的事情太少了?
敢請她先前沒因為自己嘲笑他們把陸議給丟下了而做出什麼回擊,現在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他剛想上去找這孩子理論一二,就見一旁的太史慈伸手攔住了他的腳步,再一抬頭,呂令雎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行了,他們玩鬧歸玩鬧,其實都是知道分寸的。”太史慈看著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的樣子,不覺露出了一抹笑容。
別看他們頗有探索欲,也都還存著幾分剛開始在外頭走動的孩子氣,甚至會將海航出戰的人選,都用先前徐州戰事表現中的運氣高低來決定,實際上並沒有真的在大事上掉鏈子。
就拿這趟出行遼東的行船人數來說吧。
他們這二十艘的航船裡,主副兩條船都是標準的樓船,也是喬琰原本說給他們出題之中所說的兩艘,而剩下的船都是小型戰船,按照樓船可承載三千人,小型戰船可承載五百人的負載頂配,他們這趟出兵所能出動的最多人數,其實是一萬五千人。
這個人數,放在如今的徐州和揚州地界,或許很難在不動聲色之間湊齊,但要利用徐州南北爭端,將一部分流民給收容到船上,又透過這趟海航讓其銷聲匿跡,其實並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可這
些少年人最終還是很收斂地將這個出兵的人選敲定在了兩千五百人。
人數增多,固然在用來威懾遼東上會更加容易,甚至可以在靈活調配船員和艦隊的操作中,並不只是將目標鎖定在公孫度身上,但所帶來的糧食壓力,卻容易讓這出遠航東北的進攻計劃早早洩露。
兩千五百人外加上這兩大十八小的二十條航船,恰恰是他們在商榷之後敲定的最合適數額。
也早在他們抵達徐州實際接觸到了這些海船之後,朝著長安這邊上報給喬琰的數額。
此外,對於他們此番前往遼東的著陸位置,他們何止是在這數年之間做出了數以百計的模擬,也反覆透過雙方辯論的方式來推斷公孫度可能會做出的應對,進而確保這番讓他們真正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