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邊章的這一哭,也未嘗沒有在給自己打出個“不得已”的名號。
有此一遭,在涼州這個對首領還是有幾分德行要求的環境下,韓遂的名聲還真不算太差。
而如今他早已割據金城郡將近五年,再有多少表面工夫也不剩了。
或許唯獨剩下的,也就是沒多少罵架本事這一條。
在喬琰這封氣死人的檄文面前,他愣是沒想到什麼反駁的話來。
荀攸已險些被喬琰那一句他怎麼沒哭給整笑了,又聽喬琰在此時繼續說道:“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寫檄文字字實在的好處了,公達,你說是不是?”
他拱手回道:“若要令對手無狡辯之餘地,要麼陳詞華章高下立見,令人羞於回應,要麼處處寫實,理據在握,君侯長於後者,今日更讓在下大開眼界。”
這頗為活潑的檄文收尾,非但不會令人覺得她少了幾分為州牧的寬容氣度,反倒讓人為之一笑中,愈覺其人格魅力斐然。
荀攸時常覺得喬琰在幷州的種種安排讓她有種生而知之的咄咄逼人,在行至於洮水和黃河的時候,又聽她和傅幹在問詢了西宮咸池供給涼州的情況後,與對方打賭,在那地方以西還有另外一處鹽滷之池,儲量比之西宮咸池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有機會必定要去碰上一碰。
不過此刻,只讓人覺得她實有進攻之中的從容。
而在發出了這份感慨後,她便讓人在陣前擺出個坐榻和蓬傘,悠哉地坐在了那裡。
她這個選擇也同樣沒錯。
進攻金城並非要緊之事。
韓遂早知道她率軍而來的舉動中所懷有的必殺之心——若不殺他,她沒法跟皇甫嵩和傅幹交代,故而貿然攻城只會面對韓遂的絕地反撲而已。可若是先除掉葵園峽的隊伍,將他的臂膀助力給徹底斬斷呢?
涼州人的特質讓他們在金城也不可能囤積過多的糧食,當此地只剩下了金城這一處孤懸之城的時候,韓遂是不可能翻出什麼風浪來的。
喬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說道:“也不知道皇甫將軍那頭如何了。”
在她給賈詡發出了從媼圍城搶佔葵園峽指令的同時,也有另外一支隊伍從隴西郡鳥鼠同穴山的山道東出,而後北上,從南
面進攻葵園峽。
這一支隊伍的主帥正是皇甫嵩。
馬騰請求作為這一路的支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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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騰和他們是同盟,絕不會坑害他們。
不過馬騰到底是剛歸降,在反覆之事屢屢發生的涼州地界上,喬琰也不敢打包票,馬騰此人不會又因為和韓遂聯手還能反擊,在這個時候又坑她一把。
再加上與皇甫嵩一道祝酒於漢陽城外的時候,她已看出這位老將軍戰意高漲,偏偏因為進攻阿陽和隴西郡的方式特殊,讓他並無用武之地。
所以喬琰選定了以皇甫嵩為主。
有皇甫嵩在側,喬琰也不必擔心馬騰會有什麼小心思。
不過哪怕沒有皇甫嵩在,馬騰也暫且不敢有反心的。
他掂量著自己的本事和運氣,怎麼想也覺得,現在能保全自己、轉投到喬琰的麾下,已經是他能享到的最好結局。
喬幷州能不聲不響地打到他的門口第一次,也就能有第二次。
那麼與其去嘗試一個未必能做到的反制,還不如讓他在這葵園峽一行中建立起幾分功勞,也好讓自己身處在幷州軍中沒那麼尷尬。
他和皇甫嵩出隴西而入定西,直往葵園峽而去。
或許是因為時機正好,當他們抵達的時候,見到的並非是兩軍相持,而是交戰。
先前成公英從金城而出,率領援軍四千朝著葵園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