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涼州戎馬生涯,也足以讓他憑藉著遠處交戰響動和地面的震顫估計出來襲的人數。
可這對他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好訊息。
起碼有萬人的來襲!
他一邊披上了甲冑給自己做個保障,一邊朝著來報計程車卒痛罵道:“你們是如何守城的,居然讓幷州軍到了眼皮底下才發現!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不成!”
那報信計程車卒也委屈得很。
別看喬琰來了個先“禮”後兵,可自邙山山口到洛陽城下又沒有多少距離,甚至給動作慢一點計程車卒整頓好鎖子甲的時間都沒有,頂多就是拿好個武器作為後備隊伍,真正先與他們交戰的還是夜間的守軍。
這還得虧是他們沒有任何一人在渾水摸魚,不然此時就不會是他來給董卓報信,而應當是洛陽直接被人攻破了。
對方能拿出這樣多的兵卒攻城,在經由邙山山道的過程中沒有遭到一點阻攔,更沒人搶先在他們之前來到洛陽報信,絕對是孟津關與小平津關守軍的重大失誤,可不能只怪責於他們!
董卓也不是沒在隨後反應過來這個問題。
喬琰又沒有會飛的翅膀!
不,就算這十一封侯,十四為州牧的混賬真就長出了一對憑空飛渡的翅膀,她麾下的上萬兵卒又沒有這等造化本事,絕無可能從黃河的一頭直接飛躍過來又跳過了邙山,直接空降到了洛陽城外。
唯一的解釋就是,孟津和小平津失守,還是毫無懸念的失守。
“牛輔和徐榮是幹什麼吃的!”董卓給自己戴上了頭盔,又呵斥道。
報信士卒小聲回道:“牛將軍的下落我等也不清楚,可徐中郎卻……卻就在這攻城的隊伍裡。”
“混賬!”董卓聞言愣住了片刻,又神情猙獰地脫口而出,“我待徐榮不薄,他竟如此對我?難道他還真覺得自己要靠著這進攻洛陽混出個救駕之功不成!”
但他面前計程車卒只是來報告訊息的,又不是那渡河之戰鬥的親身經歷者,也不是徐榮肚子裡的蛔蟲,沒法給董卓一個真正切中事實的解釋。
在這迫近的危險面前,董卓也暫時沒這個心力去關注,徐榮到底是出於何種想法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他當即讓人喊來了李儒。
() 他麾下的那些中郎將與校尉幾乎都被他給安排出去守關了,除了伊闕與轘轅關守衛壓力不大,他又將郭汜與張濟給排程了回來,他身邊幾乎沒有太多可用的將領。
頂多再算上一個戍守於南郭的董旻。
這無疑是讓他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哪怕是昔日被羌人圍攻的時候,也不若此時的危機感!
李儒對董卓在前陣子總不聽他勸說,濫開殺戒的行為著實有些無語,但今日洛陽危急,他又是跟董卓捆綁在同一輛戰車之上的,不管先前有何不快之處,現在也必須將這等想法給拋開,替董卓謀劃出一條生路來。
他快速回道:“請相國先佯裝固守北宮,以洛陽北城牆和北宮城牆的兩道戍守消磨掉一部分幷州軍的隊伍,而後火燒北宮,自東門而出,走步廣裡。”
“東門?”便是要去和此時已在華陰的段煨會合,怎麼也應該走西門才對。
李儒道:“相國遷都之念早已廣告於洛陽,若是那喬琰有心,自然要在西門來上一個守株待兔。我聽聞北城進攻的兵卒有自褶龍園而來的,若是取道於上西門也不無可能。”
見董卓覺得他分析得有理,李儒接著說了下去,“所以相國不如先往東面,取道於三公府邸,經由南宮之前的直道而走,而後轉西,自廣陽門出。即便我等這計劃為人所看破,北宮東門外也布有幷州軍守衛,起碼對方的人數優勢在步廣裡街巷之中並無多少,街巷之戰所拼的也無外乎是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