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又覺在此時說出什麼感念之言許諾之言,都未免失之輕浮……
她便回道:“仲德先生,如我有幸得還,更能自此馳騁幷州,往來無忌,可否請先生屆時做一件事?”
“喬侯請說。”
“請先生於立字之上加一個日字吧。”喬琰緩緩開口,話中分明不是在說一個笑談。
程立就著這個被喬琰扶起的姿勢定格住了片刻,忽然朗聲笑道:“甚好!改這一字甚好!”
對時人來說,被上司提出改名,尤其是並非出自於避諱意圖的改名,乃是好事而不是冒犯,尤其是昱這一字光曜煌煌,實打實的好意向。
夢中捧日之說被放在了這一個字裡,喬琰這燁舒表字裡的意味也無疑和這個昱字相互應和。
此為君臣相得!
因著這句話,程立不得不努力剋制住了心中翻騰的情緒,看起來與平日裡的模樣並無什麼區別,這才走出了喬琰所居之處。
他心中思忖,喬侯此去不可能是三兩天內可以回得來的,在此期間,樂平該不能被人所看見的地方,他也得繼續為君侯守護妥當才是。
當然,喬琰也沒打算這麼快就離開,起碼的準備工作也是得先做的。
比如說,跟郭嘉恰好一道抵達幷州的麋竺,在喬琰清剿了白波賊,確保了太行山口車馬通道可行後,他也越發堅定了要跟喬琰做成這一筆買賣的想法。
經歷過黃巾之亂後,如喬琰這般極有行動力的領袖,在麋竺這裡,大概很難不有極高的評價。
不過在聽喬琰只是想要以肥皂的獨家銷售,置換東海郡一處水玉礦藏的低價購買許可權而已,麋竺又頗覺意外。
水玉,或者說白水晶確實剔透美麗,但如今貴族大多還是更偏愛於玉器和金飾,何況以這位喬侯顯然更偏向於實幹派的作風,也大約不會只是想著給自己打造什麼器物首飾。
與鹽鐵官營的情況不同,玉石,準確的說是如水玉這等並不為主流上層審美所欣賞的玉石,如他們這等豪強大族確實是可以佔據的。
這便也等同於是他們的資產。
如此一來,以這本就銷量有限的資產去置換一種更有前景的貨物,麋竺如何能不覺得,自己實打實是佔了便宜。
要不是喬琰在意識到麋竺的神情後又立即增添了幾個籌碼,只怕這位東海麋氏子弟還要以為她要在這交易中挖什麼陷阱。
只是他又哪裡知道,此番對白波賊和休屠各的作戰中,喬琰越發確認,在武器研發上短期內不太可能做出大幅提升的情況下,這望遠鏡的效果著實驚人,必須擴張產量,而不能只是零星一二個,自然要優先選擇此物作為交易。
若無此物,徐州的糧食產量也是她頗為眼熱的東西,她是該當換那個的。
好在這也只是第一筆交易而已,隨後的籌碼再行調整就是。
既得了喬琰的準信,麋竺也不必再在幷州多留,當即帶著第一批肥皂動身回返徐州。
想到送走了麋竺,除卻她自己暫時了卻了幾樁事,戲志才也算是少了個與人當陪客的差事,喬琰就又給他找了個活兒。
“喬侯啊喬侯,”聽完喬琰的話後,戲志才搖頭失笑,“敢問我是否還得再備幾份請罪書,以便您隨時取用?”
戲志才簡直哭笑不得,他被喬琰新指派的任務,正是在她離開樂平前往洛陽之前,再寫上一封請罪書。
這……總不能是因為他上一次的請罪書代筆讓她著實滿意的緣故吧?
若真是如此,他還得算是在喬琰麾下就職中,開闢出了一項嶄新的業務。
喬琰斟酌片刻後回道:“至多再有個一次吧。”
聽她在這話中言之鑿鑿,戲志才想了想還是接下了這個差事,總歸此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