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終只是朝著喬琰行了個謝禮,便隨同祖母一道走向了自己的終點。
這一人是這結局,董卓的侄子董璜自然也不例外。
董卓小錢的發行,年內多徵賦稅,以及在長安局勢並未平定的情況下徵兵的舉動,都讓長安城中對董卓敢怒不敢言的,絕不在少數。
如今眼見董卓伏法,董卓的親人就死,長安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要他們來說,這結果還是有些便宜他們了。
在段煨的看護之下,他們的遺體盛放於棺木之中,被送往涼州的董卓故里隴西郡安葬。
為此,段煨向喬琰道了個謝。
他深知,倘若將其放在長安,只怕總會有深受其害的,想來上一出開棺戮屍的舉動。
目送著段煨離去,喬琰轉向了賈詡,嘆了口氣。“先生是否也該當給我一個解釋了?”
在外人所知的情況裡,賈詡本是因為閻行的劫持,才會被擄劫到長安來的。
若按照今時之人對忠義的定位,賈詡該當自此以後一言不發,絕不為董卓獻策才對。
再要是考慮到他身在涼並一州的妻子的安全,他更應當做個絕不投敵的忠貞之臣。
可他不僅開了口,還替董卓出了不少主意。
但有點意思的是,他居然並未被長安百姓徹底歸併入董卓的同黨中。
除卻孫堅這件事之外,他所提出的建議都只是在阻止喬琰的用兵而已,若要說對長安的影響——
他建議董卓透過和益州之間達成交易,來平定長安的糧價,還得算
是對長安民眾有功。
他勸說李傕信任王允和黃琬等人,從某種意義上,又減免了前幾l日的動亂中對長安所造成的影響。
換了誰都得覺得,對賈詡的定罪有些不易。
只因他給自己已經留出了一條條妥善的退路,堪稱老謀深算。
更重要的是,李傕給賈詡求了官職,也經由過劉協的同意,也就是說……賈詡是劉協的侍中。
他作為天子的臣屬,也確實沒有行僭越天子權柄之事,喬琰是沒有權力決定他生死的。
喬琰和賈詡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只說一切都得等到劉協回來再有定論。
然而在趙雲回返後,他們得到的卻不是劉協被成功帶回的訊息,而是閻行被趙雲押解著送到了長安。
趙雲彙報道:“我往南下追蹤,在霸水方向打聽到,有李傕與天子年歲外表相仿的兩人往上雒方向撤離,在那裡果然遭到了此人領兵阻攔。”
閻行自然不是趙雲的對手,未過多久就被趙雲給擒獲。
可這一耽擱,李傕已走得更遠了。
在朝中各位大臣緊盯的目光中,閻行朝著喬琰看來,說道:“趙將軍說,自我背叛君侯,為報韓將軍之仇投奔董卓後,君侯始終不計前嫌,並未對韓將軍舊部動手,甚至也並未對我在涼州的老父老母遷怒,此番進軍長安的兵卒中便有涼州故人可作證。”
“我已不忠,不能不孝,所以我告訴趙將軍,先前李傕確實從這裡過的,想要讓我等一道往南陽的方向去。”
“當時我與李傕說,倘若後有追兵,直走武關只會讓我們被後面的騎兵趕上,一頓衝殺,最後誰也走不了。不如我領兵先行伏擊追兵,而後再走,請我的親衛先將其護送到武關,等我一日,再一併南下。”
王允差點想上去拎著閻行的衣領,總算還記得保持著自己的形象,只沉聲說道:“你若真忠孝兩全,當時就應當將李傕與天子一併送回長安來!”
閻行回他:“我當時以為父母已不在,李傕肯支援征討涼州之舉,我自當報恩,如今他雖失勢,我卻知道何為有始有終,為他斷後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