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加重。
盧植還與李傕在宗廟祭祀問題上起了爭執,被關入了大牢。
他身上的擔子也更重了。
然而他又不免想到,百多年前的王莽篡政,天下亂起,不也是如今這樣的局面嗎?
所幸大漢火德不衰,有漢光武帝這樣的宏圖偉志之人,掣起炎漢興復的責任,彷彿天命歸漢,實為不可逆轉之事。
天子劉協又有明君之相,仁人志士尤在努力。
那麼他還不能放棄!
現在機變風雲在前,他王允絕不能走錯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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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人在意到的是,今日除了劉協之外,在看向這出涼州方向進軍的還有一個人。
她小心地藏匿在圍觀的人群中,將自己的臉掩藏在斗笠之下,以防被見過她的人認出。
董卓將她冊封為渭陽君之時,令她乘坐青蓋之車,列隊為儀仗,自長安往郿縣所起高壇冊封,難保聞訊而來的好事者裡,就還有記得她相貌的。
目送著這一支軍隊出行遠去後,她又將斗笠壓低了些,這才朝著遠離長安的方向走去。
她不是別人,正是董卓的孫女董白。
她原本不應該身在此地,而應該被關押在長安宮城之中,作為一個人質。
但兩年前修復未央宮和宮城中必要建築的時候,董卓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便召集了工匠後,在董白所在的住處,又挖掘了一條通往城外的逃生之路。
這條逃生之路並未告
知於他的任何一個手下。
也就意味著,這既是董卓在危急關頭給自己留下的退路,也是他對家人的保護。
在李傕對董卓動手之際,董白並未直接動用這條逃生的出口,而是先將曾祖母藉助裝病的法子給調了過來,而後等待著祖父的反應。
當董卓的那封問候信抵達,她看到信中的“知爾畏寒懼火,體魄不健,勿斷飲食,小心珍重”
,便知道,這就是祖父對她的指令了。
去找段煨!
在旁人無法交託信任的時候,只能由她去通知段煨,將長安城中的情況告知於對方。
而李傕分兵進攻涼州,也正是段煨能前來馳援的最好時機。
從長安到郿塢,官道二百多里。
這個距離不算太遠。
可惜方今這等困苦時節她若貿然去農戶處購置驢馬,租賃車駕,只怕要出事,只能靠著徒步走過去。
但想到曾祖母要隱瞞她已不在此地的情況,處境更加危險,若是發覺了床下地道的存在,祖父也有性命之危,董白不敢耽擱,徑直朝著郿縣的方向而去。
在她身後的包袱裡,裝著供給她走這段路的乾糧,乃是在長安城郊購置的。
這些乾糧頂多供給飽腹之用。
不過比起喬琰當年在兗州行路,董白所面臨的條件已經要好太多了。
她到底也是在涼州地界上長大的,這種徒步遠行之事,在她並未被冊立為渭陽君之前,並不是沒有做過。
自長安到郿塢的這一段關中平原之地,也因被董卓劃歸在“私產”
中,而多對流民進行驅趕,那麼她只需要遠離官道靠近兩側山嶺而行,便不會遇到太多危險。
更不用說,在她的前頭還正好有軍隊在行進,因其中也有步兵,行軍速度不會太快。
所以她只需要跟上這支隊伍的腳程,就可以確保,絕不會有劫道匪徒敢在周遭活動。
而在她的懷中,還揣著一把先前藏匿在地道中的匕首,作為護身的利器。
這足以支撐她找到段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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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領兵馬朝著郿縣方向而去的李應、樊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