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金城郡軍屯負責隨後秋收之事的人,就像是此刻目送這列隊伍經由葵園峽開赴而出的姜唐一樣,並不會看到隨後的畫面。
這還不是這支大軍所聚攏的全部。
自武威郡而來提前屯紮在媼圍城的兵卒,在趙雲的帶領下,與他們在定西會合。
而哪怕已經拿出了這樣的陣容,喬琰依然留有鎮守在涼州幷州的兵卒將領,以防內部出現什麼動亂。
甚至還有一支隊伍,正在遼東協助劉虞從公孫瓚的手中奪回幽州。
這般情景,就連喬琰治下的民眾都未必能夠知道其中全貌,更何況是她的對手。
李應、樊稠、胡封等人在經由陳倉的休整後,朝著上邽方向推進,對這一點一無所知。
身在漢陽冀縣的四姓宗族豪強,也同樣不知道這一點。
而喬琰則站在這支整裝待發的隊伍之前,看著這些聚攏的兵卒人潮,眼神中像是被日落金輝投入了一團熾火。
落日很快沉沒在了不知道哪一座山的背後,只剩下了定西城下舉起的一支支火把,將此地映照得有若白晝,也照亮了這片屬於她的軍隊。
她當即下達了指令。
騎兵先行,直撲冀縣!
董卓的部將不敢以這樣的方式兵進上邽。
因為他們並沒有足夠數量的騎兵,可以保證他們在深入涼州之後,還能應戰涼州勢力對他們所形成的阻攔。
他們也無法保證自己後續的補給,能始
終成功躲開涼州守軍的截斷。
屆時急行軍的好處沒有享受到,所產生的弊病卻要由他們自己來揹負。
但喬琰可以。
在這條羌人勢力都已經完成了整頓的路上,絕無任何一點對她可能造成阻攔的存在,與一片坦途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涼州的夏日行軍,又遠不像是中原地界一般氣候難熬。
何況此刻,喬琰自己還在隊伍之中!
先行於冀縣的騎兵中,曾有跟隨她一道兵出白道口襲擊鮮卑王庭的。
那已是三年多之前的事情了,卻讓人時至今日還覺印象尤新。
不過說起來,她所騎乘的朱檀,到如今才算是到了戰馬服役最佳的年齡,在奔行之間有著一派遠勝從前的風采。
馬蹄震地的颯沓聲響裡,她身上的玄色斗篷也隨著風行而翻動。
當有人朝著這位領頭人看去的時候,不免恍惚意識到,她先前做下那些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之事的時候,還要更加年少。
時至今日,她才終於可算是十八少年,風華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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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望著她帶兵先行遠去的背影,在緩緩策馬間臉上浮現出了一縷笑意。
從框定首功制度到如今也才不過是四年的時間,可秩序實在是有一種很驚人的推動力。
此時她已不再需要告知於這些麾下計程車卒,他們砍殺敵人的每一個人頭,都能給他們以及自己的家庭帶回來多少進項,就如同她當年在奇襲塞外攻殺休屠各胡的時候所做的那樣。
因為言必兌現,軍功升遷的認知已經固化在了那裡,隨著軍隊的擴張,也被隨之告訴給了原本不屬於這支隊伍的新兵,進而成為了軍隊向心力的一部分。
所以當她發起這個進攻指令的時候,這些人帶著為她而戰也為自己而戰的信念,形成了一股不可遏制的浪潮。
當然,話是這麼說沒錯——
“看到這麼多的精兵強將,還是有種天下半數英雄聚集於此的感慨啊,是不是啊公達?”
郭嘉朝著荀攸看去,在這種向來情緒不太外露的人臉上,居然也看到了幾l分恍惚之色,可真是一種新鮮的體驗。
荀攸收回了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