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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隗茫然地自伏地的狀態抬起了一點頭來,完全不明白劉宏會在此時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不是說要辯三場嗎,為何忽然提到他的夫人?
但既是帝王之問,他也只能回了個“是”字。
“聽聞袁司徒與夫人成婚之時,曾問了夫人三個刻薄問題。”劉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完全無視了袁隗在意識到他要說什麼的時候那尷尬的神情,“扶風馬氏歷出將作大匠,馬融更為天下經學名儒,於天文曆法上才能卓著,其女頗有乃父之風,與汝南袁氏堪稱良配,袁司徒不以娶得此女為榮,反倒……”
“諸卿,不若聽聽袁司徒是如何說的。”
“他第一問竟問夫人何故攜帶這樣多的嫁妝,然馬氏有孝之名,回說此為雙親之慈,不敢違背,若夫君有意效仿鮑宣梁鴻,夫人也可效仿少君孟光,厲行節儉。”
“第一問就更有意思了,他說馬融馬季長比其兄長先接受舉薦,人皆恥笑,夫人又先於姐姐出嫁,先行可乎?袁司徒,此問竟也是四世三公之家子弟問得出來的?”
袁隗的面色燒紅。
可劉宏鐵了心要給這位朝中重臣一個教訓,作為他行事不端的處罰,又哪裡會給他這個面子。
他自己本也混不吝慣了,現在又有黃巾之亂平定的戰果在案頭,等同於有了掣利劍的資本,便繼續說道:
“馬氏有手足之愛,言及其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不似她德行鄙薄,願意屈就於你。”劉宏自己都說笑了,“她這話說的對!你袁司徒
() 之目光著實淺薄!”
“第三問就更離奇了,
竟也是個剛給人做女婿的說的出口的。說老丈人學問文章首屈一指,
為官之時卻因貪財而遭貶損,這是什麼原因。”劉宏說到這裡再度冷笑了一聲。
袁隗先前抬起頭來想一觀天子臉色,現在又已經完全低了下去。
他怎麼都沒想到劉宏竟然會連多年前的這些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此刻驟然發難,別說天子的評價對他來說如刀似劍,周圍的同僚看向他的眼神都讓他有種芒刺在背之感。
至於為何是背……
他位列三公,正在第一排。
他現在覺得這位置著實難熬了。
“馬氏實有大才,她回這拿岳父貶損的玩意說,孔子大聖,不免武叔之毀;子路至賢,猶有伯寮之訴。()成婚之後,更為袁司徒操持中饋,教子成材,真大賢也。而袁司徒既連夫人都辯駁不過,到底是何來的顏面說喬琰淺薄!”
“若喬琰此女所行忠孝之舉,尚不配一列侯之位,以彰我大漢對能者之嘉獎,那你袁司徒這個三問盡顯奸惡,言辭不及女子的,不如趁早摘冠棄官,做什麼司徒!”
在劉宏步步緊逼之下,袁隗現在算是知道他為何不說什麼第一辯第一辯的話題了,他只靠著手中掌握的關於臣子的情報,就足以在這個“有必要”的時候將他逼到這樣的境地,何必還要後面兩辯。
“……臣……臣惶恐。”
“惶恐……呵。”劉宏的目光在他的後背上一掃而過。
他心中有數,雖然對袁隗這一番厲聲貶斥,卻並無真要將其從司徒位上捋下去的意思。
汝南袁氏和其代表計程車人在黨錮之禍後必定要被他擢拔重用,用那些個人還不如用袁隗這種尸位素餐之人。
現在對他的警告已經夠了,只需要再給他想要達成的目的再添一把火便好。
劉宏一把抓起了手邊的奏報,朝著袁隗甩了過去。“看看。”
奏報被甩到了袁隗的面前,他沒敢去看劉宏此時的表情,只伸手將奏報撿到了手中。
盧植雖然沒當場提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