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身為太平道中的二把手,又擔負著固守後方的責任,倘若在此時在這對陣漢軍的當口出現了什麼差池,只怕要生出亂子來。
而城下之人的打扮和他們儼然對張寶的十萬分擔憂,讓城上守軍於這震驚訊息面前更少了幾分警惕。
廣宗不比下曲陽。
因盧植部正在不算太遠的地方,他們斷然不會接納流民或者投軍之人入城,以防混入了什麼刺殺大賢良師或是奪城的敵方人物。
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將重病的地公將軍留在城外的舉動。
加上張寶的部從倒是很懂規矩地讓更多人留在遠處,也讓這些城防軍小松了一口氣。
“請速將地公將軍接入城中!”皇甫嵩又運氣高喝道。
守城之人聞言一震,立時緩過神來。
他一邊著了人前去通知張角,一邊在盤算了一番後決定先將張寶給接上來。
雖說有大賢良師的符水,自然能百病全消,但也架不住這地公將軍此刻看起來著實病危的樣子,讓他絲毫不敢有任何的耽擱。
他見抬著張寶的幾人身邊都沒有兵刃在側,心下稍安,讓人先將城門開啟將幾人放進來。
那可是張寶!
大賢良師的胞弟!
黃巾軍的出身讓他在此時還是不免用尋常的鄉黨親屬邏輯來思考問題,守城的原則性問題在主帥胞弟的生死安危面前,顯然還是要讓步一下的。
在吊橋放下之時,皇甫嵩也並未因為計劃順遂而露出任何破綻,而是做出了一副喜出望外朝著城上致謝的表情,這才拔腿朝著城中而來。
大約城上的一眾守軍裡,也就只有一個對著這支意外來客露出了點迷茫的神情。
“你愣著作甚?”他旁邊之人問道,“還不過來搭把手。”
“我上個月被大賢良師派去往下曲陽送信的時候,地公將軍身邊好像不是這些人……”
他嘀咕了句,又覺得此番送人前來醫治,必定是腳程最快的人,而張寶的親信該當留在下曲陽鎮守城池才對,或許是他多心了。
然而正在這一行人入得城來,得了這守城頭目接待的當口,他驟見那扛著張寶的幾人從那張滑竿軟臥之下抽出了數把長刀,以極快的速度分到了同伴的手中。
在他下意識出口的“敵襲”二字裡,那個當先的“地公將軍部從”臉上已然不見了對張寶病情的擔憂,儼然是個氣貫長虹的悍勇之將。
他一刀劈中了守城頭目,將其踹開在旁後直往城上而來。
廣宗為張角所掌控,城上守軍不在少數,皇甫嵩與曹操等人手握武器而來,要的正是讓城門暫緩關閉,所以他們必須在這短時間門內控制住兩處。
一是城門,二是城頭的吊橋絞盤。
城門處有張寶這個活生生的擋箭牌在,眾人投鼠忌器之下多少還有些周旋餘地,要緊的還是城頭。
還不等曹操將那句“中郎將小心”的話說出
口,皇甫嵩已登上了城牆。
然而城頭守軍調轉弓弩而來,射中的卻不是皇甫嵩,而是在他上行階梯之時砍殺的黃巾兵卒。
這兵卒的屍體此刻被他握在手中,充當起了一塊盾牌的效果。
在速戰了結黃巾,平定大漢境內戰亂的意願之下,皇甫嵩根本無從考慮對方的從賊中到底有無隱情。
在這不能成功奪城便唯有死路一條的情況面前,他也不可能去想這樣多的東西。
有一掩護在前,也無疑更給他增添了幾分安全感。
而城頭的守軍,此時也不敢將所有的攻勢都集中在他和幾名精兵親衛之上。
誰讓在皇甫嵩於城下發難的同時,那先前還距離城牆有那麼一段距離的“張寶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