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長刀砍斷了他的槍桿,又替他迎上了那個“兇獸”。
若非如此,他早已死在了典韋的手裡。
可他那個忠心的部從卻身死當場。
梁仲寧抱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想法,當即撥馬而回,朝著濮陽折返。
但這來時與回時的心情已經截然不同。
他來時對奪下田氏塢堡滿懷希望,只覺有如探囊取物一般,走時卻狼狽異常。
明明還是春日裡的天氣,他的臉上卻有種烈火燒灼的羞赧情緒,即便是星月照路也無法改變他此刻惡劣至極的心情。
當他發覺前方的山道高處立著個人擋路的時候,這種自我折磨的壞心情無疑達到了巔峰!
可還不等他將手中的斷槍拋擲出去,給這個擋路之人一個教訓,他便看清了對方的面貌。
從山道兩側的林木之間投落下來的月光,正好照在這個攔路者的臉上。
讓梁仲寧大覺詫異的是,對方的身形瘦小,並非是因為在這夜色中他的視線出現了什麼認知誤差,而是因為,那赫然是個不過十歲的孩童!
一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孩子!
此人雖身著不合身的布衣破袍,卻在神情眉眼中,自有一派與山野之人有別的高絕姿態。
而這張被月色模糊的面容,帶著與年歲絕不相符的成熟,以及讓梁仲寧完全捉摸不透的神秘。
也正在他這勒馬止步的當口,面對他隨時可能發作的怒氣,對方氣定神閒地一笑,朝著他拱手作揖後,自那高處朗聲道:
“高密嚴喬,候渠帥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