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確實得算個能人,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博取到劉焉的信任,藉助這位益州牧的勢力發展壯大起來,成為天師道的“師君”
。
他直覺喬琰著令下屬在武都郡對他發起的進攻,絕不只是在給劉焉讓出名位前打一棒子而已,極有可能還有後招。
在一次被她的下屬取代了身份進攻陳倉,一次被她悍然驅逐出境後,張魯對喬琰的警惕心拉到了最高的地步,對斜谷道方向不斷派出哨騎探報並嚴防死守。
因駱穀道和子午谷被用於進軍的可能性遠不如斜谷道要高,他便只是讓人在往來間巡邏而已。
這三處隘口的戍防,正是為了確保漢中之地不會迎來長安方向的打擊。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當他站在南鄭城頭,朝著遠處山嶺之巔看去之際,忽而聽到了一陣從東面而來的馬蹄聲。
他當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一員騎兵自遠處而來,還未到城下就已經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龍亭守軍信物。
張魯看得分明,這是他給漢中各地守軍所安排的確認敵我法子!
對方手持的這道,又赫然是急報之意。
張魯連忙抬手,示意城上的守軍將人給放進來。
這被放進城來的青年跑馬跑得有些著急,大喘了口氣方才平復了下來,朝著張魯說道:“楊將軍讓小人來給師君報信……”
他話說到一半,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在心急之間居然說的是巴東的方言,連忙改口用了官話說道:“哨騎探報,子午谷方向有關中那頭的大軍行來,人數約莫在兩萬,已逼近午口,至多隻有一日路程便可出谷。”
張魯神情一凜。
子午谷這條路確實不好走,但秦末的楚漢相爭之時,劉邦就曾經領著麾下士卒走過。
近來又不是雨季,這條比起駱穀道來說好走一些的路,還是有走通機會的。
正因為如此,張魯將自己的心腹下屬楊昂給安排在了那裡。
現在看來,這個安排還做對了!
那送信的哨騎接著說道:“楊將軍已帶人前往谷口伏擊了,但聽聞喬幷州素來兵員精悍,楊將軍唯恐有失,故而請將軍支援。”
兩萬人!
這簡直是來者不善的架勢。
那哨騎隨即朝著他遞過來了楊昂的手書。
似乎是因倉促寫就,又被這信使直接揣入了懷中,在有些位置的墨跡稍顯模糊,不過並不影響張魯看出,這正是楊昂的字跡。
在分兵之前,張魯確實提醒過楊昂,如有緊急軍情,務必以文書送呈,以防印信為敵人所盜用,造成訊息傳達的謬誤。
這樣看來,這出訊息確實是真。
以楊昂在龍亭處駐紮的人手,若只是要應對數千人的隊伍大概無妨。
憑藉著守在子午谷出口的有利條件,說不定還能將對方給盡數殲滅,可現在驟聞來人有兩萬之數,還是無有敗績的喬琰部從,張魯根本不敢猶豫
。
他將南鄭的駐守交託給了心腹後,立刻調集了在周遭駐防的五千士卒。
為了防止在他走後張修有所異動,他直接發出了調令讓張修統兵千人與他同行。
張修並未從調令中得知他此舉何故,直到來到了南鄭城下才知道了張魯此行的用意。
他不由冷笑道:“若對手是那喬幷州,你就是不與我玩這些心眼我也照樣會相助於你。昔年她對張角的太平道是何種態度,對你這前往武都郡傳教的天師道又是什麼樣子,難道我會看不出嗎?”
喬琰明擺著不通道統,甚至對此道頗有一種斬盡殺絕的意思。
對此,張修很難不生出唇亡齒寒之感。
既然真是喬琰來襲,張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