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藥的威力這東西,已有了三四次用於實際之中的傳言,但袁紹還是在此刻,方才正兒八經地見識到此物的殺傷力。
這片爆炸聲中,城頭的夯土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被炸開了一個個豁口。
就算這還遠不能跟後世的火炮相比,但這些戍守鄴城之人見過刀劍見過弓/弩箭矢,卻何曾見過這樣的武器!
為喬琰所推行的《昌言》,的確已將天理人事之說做出了一番解釋,但那其中也未曾將炸藥的原理也給盡數交代個明白。
這方今時節,也還正是會將此等神異之物當做天降雷火的大環境。
以至於在轟鳴聲響起的一瞬間,原本就已被周遭的強兵來襲給驚破了膽子的鄴城守軍,只恨不得自己能多比別人長上兩條腿,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城下奔逃而走。
袁紹一個疏忽,便險些被人給推搡到了地上,得虧是被身旁計程車卒給儘快攙扶了一把,這才未曾出現直接摔倒在地的情形。
可喬琰那方,卻是一點都不給他解釋其中花招的機會,已讓緊隨著那輪轟炸之後的攻擊毫無遲疑地發作了出來。
床弩在樂平科學院的改造後,若是不必刻意精準於瞄準,射程比之當年進攻涼州之時還長進了不少,也一改此前易於被巨大的張拉力道所破壞的劣勢,在第一輪火藥的投擲之後,還在以穩定的頻率朝著鄴城城頭射擊。
弩機的驚人穿透力,尤以一支扎穿了城頭望樓的重箭為最。
身在望樓之中計程車卒也連帶著遭了殃。
以至於誰也無法在此時確認,大雍那方的床弩到底在洞穿敵方的命中精準度上有著多高的水準。
那些未曾命中的到底是因間隔太遠沒能擊中目標,還是僅僅想要進行大範圍的打擊製造恐慌。
袁紹在讓人支撐起盾牌的同時便也留意到,鄴城城頭上還在城頭弩機之前待命計程車卒已不知覺地少掉了大半。
因雷火轟鳴而造成的影響裡,袁紹哪能輕易遏住這些人四散奔逃之勢。
他一把抽出了身邊的佩劍,扎進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名逃兵的胸膛。
似乎是意識到了這位大將軍的意圖,與他達成協定的守城將領當即放聲高喝道:“肅靜!後退者死!”
這句一出,加上當真有逃兵被斬殺,讓這些士卒後退的趨勢微微一滯。
可也幾乎就是在同時,大雍那方的軍隊已朝著前方推進而來,根本沒有留給他們以什麼整頓軍備的機會。
先行的戰車庇護著後方的霹靂車,在行到距離城頭二百來步的位置,頓時將一塊塊石頭與滾球都朝著城頭拋擲了過來。
這霹靂車本就因拋擲滾石有若霹靂而得名,在今日的這出遠距離投擲襲擊城關上,更是表現出了其遠勝於此前在野外交手之時的本領。
而同時在此時被砸在城頭上又當即碎裂開來的滾球則是,被灌注了特殊東西的……木球!
“大將軍當心!”
袁紹被身旁計程車卒一拽
,這才勉強避開了一片彈飛出來的滾球木片,但衣襬上還是被澆上了一點球中所裝的液體。
空氣中迸濺開來的氣味讓他神情不由一變。
糟糕,是油!
滾油大多被用在守城之中,可因其在今時的昂貴,無論是守城還是攻城的一方都甚少將其派上用場,可在這等本就是要用來展現大雍戰力的最後一戰中,喬琰絕不會在此事上有所吝嗇。
火油火箭的結合利用,在當年呂令雎等人進攻遼東沓氏之時曾經被用上過,今日也不妨在鄴城再逞一次威風!
突如其來的木球飛落,油水四濺,在倉促之間根本不可能被清理個乾淨。
也正是在城頭的應對慌亂之中,被喬琰徵調到了正面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