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聲質問道:“王子師,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簡直是荒唐至極!
他何敢如此!
這可是天子的居所啊。
但隨著王允的這一番肆無忌憚舉動,倒像是變成了個可以任由人隨意插手的地方。
可王允若是會被皇甫嵩的質問語氣給嚇到,那他大概也不是王允了。
“我在做什麼?”王允重複了一遍。
他此刻已被這突如其來出現的隊伍打亂了陣腳,皇甫嵩的那句質問,更是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所希望達成的無聲無息除賊之事,已變成了一出夢幻泡影。
可直到此刻,劉揚都已經被驚得軟了手腳,王允也並未打算放棄他的計劃。
他忽然又抬高了音調,厲聲回道:“我在做我覺得該做之事!”
這一句話,在劉揚對劉虞的回應之中出現過,而在此刻又出現在了王允對皇甫嵩的回答之中。
這等漠視法紀規則,只憑著個人喜惡做事的舉動,讓皇甫嵩不由擰緊了眉頭。
在王允模糊可見的臉上,他一點都沒看到對方發覺自己言行不妥的負疚,反而只有一種大業為人所打斷的狂躁。
他甚至以一種近乎漠然的方式避開了皇甫嵩的視線,朝著那宮牆之內看去。
正看到了奪馬而出的喬琰和殺入了宮城之中的呂令雎會合在了一處,已轉頭朝著這城門的方向疾奔而來。
眼看著一旦讓她穿過那道城門,她便能夠徹底擺脫困境,從此次的圍剿之中逃出生天。
王允已顧不得多想,在被皇甫嵩發現了他們的這出密謀舉動,在被鮮于輔從禁錮的局面中脫身而出之後,等到劉虞也被放出來,他王允到底會面臨著何種懲處。
他更顧不得多想,為何被他委以重任的劉備和關羽好像根本就沒能對喬琰做出什麼有效的攔阻,反而讓她這般輕易地殺了出來,還像是被人送上了一匹坐騎一般顯得何其意氣風發!
在喬琰手中緊握著的染血長槍更像是一種灼然的色彩,硬生生燒痛了王允的眼睛。
不!還沒有結束!
只要能將她給剷除,隨後的收尾都還是有機會的!
他一把奪過了被握在劉揚手中的火摺子,在將其吹亮後一把將其按在了延伸到城牆之上的引線上。
由左慈改良出的火藥,早被王允等人在接管過了宮城後便將其埋在了城門之上,因那火藥的效能不夠穩定,最終還是被他
敲定成了最後的一道殺手鐧。
而在此刻,這火藥被引燃的時候,它何止是那最後的殺手鐧,也是對王允來說的救命稻草。
引線點著的聲響在踢踏而來的馬蹄聲面前顯得何其微弱,可王允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東西一旦被引爆所發出的動靜,絲毫也不亞於天崩地裂。
他此刻已經聽不到皇甫嵩在城牆之下對著他喊叫著一些什麼了。
也看不到是不是有人正在朝著城牆上攀援,意圖將他這個瘋子給拉拽下去。
他能看到聽到的,只是在喬琰等人途徑城門的那一刻,這火藥的引線終於燒到了盡頭,驟然爆發出了一陣膨脹的火光血色。
在這蓬火焰炸開的那一刻,城門之外更是傳出了異口同聲對於喬琰安危的擔憂。
這些擔憂匯聚在了一處,形成了一聲整齊劃一的喊聲。
“大司馬!”
幾乎在一瞬間充斥了這城門門洞的火光,讓這些本以為立時能看到喬琰衝出的人,頓時陷入了呼吸一滯的緊張。
可還沒等他們的心臟被恐慌所佔據,他們就已看到一前一後的兩匹坐騎從那火光未盡的城門口衝了出來,不是喬琰和呂令雎又是誰!
爆炸呢?
王允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