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信中提及——
董卓在洛陽京師之中所行屠戮之舉,正為掩飾其心虛難當的本質,而他為大權所腐化的速度何其之快,甚至在喬琰寫出的檄文之後,他又做出了這一番落人口實之舉。
方今士林震動,已知其本性,便是先時為董卓授予官職的幾人,此時也該當先以天下民生與扶救聖朝為己任,而非以董卓舊吏自居。
董卓分兵駐守防備不及,也正是個興兵的好時候。
為求除惡務盡,一旦他們統兵自旋門關而出,她便會快速渡河,自北邙而入,直取洛陽城北,截斷董卓的逃生之路。
至於她要如何渡河,請他們不必擔心。
【先漢之年,幷州境內大河經行之處,已有特殊渡河之法,人皆雲北人不擅水戰,我幷州不然。請君拭目以待便是。】
喬琰擱下了筆,令人將這兩封信送了出去。
而後,她往營地以北忙得熱火朝天的造船事業處走了一遭,只漫不經心地讓他們將造好的小船擱置到岸邊空地上,給那對面的牛輔也看個熱鬧,便轉向了營內以幕簾掩蔽的地方。
在此地的地上,幾個開啟的箱籠中已可見到,其中所裝的並非是送與大軍食用的軍糧,而是一張張趁熱剝下的羊皮。
光是從他們此番進擊鮮卑所獲得的羊,還不足以形成此地獲得的數量。
可在喬琰去年出擊鮮卑之前,郭嘉便已經對那左谷蠡王來上了一出誘騙恐嚇,又加之今年的巡獵戰果依舊,南匈奴左谷蠡王便是還有些反心也早嚇沒了。
更不必說,自幽州之亂平定後,南匈奴單于羌渠之子於夫羅也返回了幷州西河郡,對南匈奴左部貴族更多了一番威懾。
左谷蠡王已屬歸化匈奴,在這等恐懼之下,他竟連遠走遁逃都無法做到,於是他乾脆與其餘左部貴族一番商量,選擇了將財產獻出以保全性命。
這才是為何,喬琰此時能有四千多張幾乎完整的羊皮在此。
還得是公羊皮。6
她伸手拿起了一張此前就經過了烘烤脫毛的羊皮。
為了便於運輸,這些本應當是呈吹起狀態的羊皮如今都還是乾癟的狀態。
而除卻那些在外製作船隻計程車卒之外,其餘的人已都在此地了。
他們正忙於為羊皮灌氣,以麻繩封口,塗抹清水與油脂而後晾曬起來。
經由吹氣而成的羊皮便形成了羊皮囊,也正是捆綁在羊皮筏子下方的氣囊。
喬琰望著這已然吹起了數十個作為測試的羊皮囊,露出了個笑容。
這便是她的渡河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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