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因喬琰將吳郡四姓流放夷洲的舉動,讓他沒有了與之交涉的機會。
郭圖還算明智地意識到,倘若他在此時再尋上某一家,行挑撥離間之法,極有可能不能達成他來此的目的,還會被他們當做向喬琰投誠賣乖的禮物。
但讓他更沒想到的是,他本以為喬琰對於吉和左慈做出的驅逐舉動,會讓他重新找到個合適介入的時機,可在他頂著有可能被發現的風險站在人群之中觀望喬琰和左慈會面的時候,他看到的並不是神仙方士對著喬琰的存在發起挑釁,而是這樣“驚喜”的一幕。
被夷為平地的小樓保持著破敗的姿態,開始被喬琰麾下的兵卒清理此地的遺蹟殘渣。
江上也已不見了左慈的蹤影。
() 可郭圖卻覺得,
方才那天雷地火的一幕還在他的眼前不斷回放,
讓他覺得被炸開的何止是那座會面之地,還有他搖搖欲墜的認知。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左慈都只能憑藉著經驗聞到一點熟悉的氣味,郭圖就更不可能知道這到底是何物了。
就像司馬朗會問詢於喬琰此物能否用於其他實際的用途,尤其是軍事進攻上一般,郭圖也很快意識到,這東西的攻擊效果遠比箭矢重弩來得有用太多。
姑且不提其所造成的爆破攻擊,就說它所帶來的聲響,對於騎兵隊伍來說就是個近乎於致命的打擊。
騎兵的馬匹是受不了這樣的聲響的!
他有些恍惚地被下屬從那圍觀的地界帶離了出去,回到了暫時寄住的客舍休息,從那爆炸的餘威中徹底緩過神來,等到出來用晚膳的時候他便聽聞,就在他被這小樓炸燬的一幕備受驚嚇之時,在揚州地界上又已發生了一番變化。
左慈並不只是消失在江上,而是帶著自己的門徒在府衙門前揭下了那張勒令其南下的旨意後,這才真正消失在了揚州。
離開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
大司馬神通我不及也。
這到底是神通還是武器,在此時顯然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總之左慈已經對此表達了認輸之意,並絕無對其再度冒犯的想法。
而幾乎就是在左慈退走交州的不多時後,富春地界上的一支山越忽然朝著州府做出了出山投誠的舉動。
郭圖那前去探聽訊息的下屬小心地打量著郭圖的臉色,見其上依然有幾分驚魂未定之色,現在又因山越的屈從而變得難看至極,只能小心地說道:“聽那領頭的首領說,既然大司馬手中有這等能炸開磚石的存在,若是將其用來轟開進山的道路,將他們掩埋在山石之下,想來也非難事,所以……”
所以與其等到喬琰親自來討伐他們,讓他們像是祖郎一般落到喬琰的手中,還不如主動一點,向她表示臣服的態度。
喬琰對山越的鎮撫方針,早已隨著黃蓋程普等人對山越勢力的平剿,朝著他們宣揚了出去,合作之人並非必死的待遇讓他們尚未走向末路窮途的處境。
那麼在此時喬琰勝過左慈的食物鏈關係面前儘快投降,反倒是一條求生之路。
但這對喬琰來說是個兵不血刃的好訊息,是她於揚州境內的威望進一步攀升的機會,對於迫切想要立功的郭圖來說,卻是將他另外一條禍亂揚州的路子也給徹底堵截了!
“……”郭圖咬著牙,不得不做出了個對他來說格外犯難的決定,“我們不能繼續留在揚州了!”
連在揚州有求醫送藥名聲的于吉和方外之人名號的左慈,都對喬琰避之不及,明確地表現出自己並不是她對手的態度,他郭圖也絕不可能成功。
他反而是該當儘快回返鄴城,將在揚州地界上的所見所聞都給儘快告知於袁紹,以免這能炸碎小樓的武器忽然出現在戰場上,打了袁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