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是曹兗州希望我向您私下說的一句話,以證明他此刻並無倒戈之心。”
陳宮這句鄭重其事的說辭和他隨即朝著四周看去的目光,讓袁紹不得不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下去。
許攸和審配對視了一眼,都不太明白陳宮這葫蘆裡是要賣個什麼藥。
先前的兩個緣由,按說也得算是軍事機密,都未曾對他們做出隱瞞,卻非要在這第三條緣由上有所藏匿。
不過他們還是知情識趣地先退了下去。
令他們覺得有些意外的是,不過半盞茶的工夫,袁紹便已重新召人入內,而後令人以對待貴客的身份將陳宮給送回兗州境內。
在袁紹先前還因曹操的拒絕而震怒
的臉上,哪裡還能找到任何一點潛藏的不忿,分明只有一片爽朗的笑意,像是聽到了什麼對他而言的大好訊息。
許攸問道:“不知那陳公臺是嚮明公告知了何事?”
“也算不上是個好訊息,”袁紹回道,“應該說這是一條曹孟德緣何站在喬燁舒對立面的解釋。”
許攸依然有些疑惑,到底是何種緣由能讓袁紹對此深信不疑,甚至轉而開懷,可惜袁紹好像並沒有將其說出的意思。
倒是同樣困惑於此事的陳宮隨行下屬朝著他問出這個問題後,從他這裡得到了一個解釋。
“我說,喬燁舒或非漢臣,若貿然倒戈,只怕大漢基業頃刻崩塌,故而曹兗州需與之親自一會,看看故人是否還是那個故人。”
下屬好奇了:“可這話為何要揹著其他人,只同那袁青州說出來?”
陳宮回道:“袁本初會將這話四處宣揚嗎?”
他只會在心裡偷著樂罷了。
那麼這話也就不算曹操這邊給喬琰做出了妄加推斷。
都說了,他們兗州豫州勢力,現在要做一個合格的旁觀者,現在就是在恪行此事。
陳宮想到這裡的時候掀開了車簾朝著外頭看去,正見鄴城郊外的田地因長久的缺水,在這本該春意盎然之時,也表現出了好一派乾涸荒廢的狀態,又不免嘆了口氣。
說是說的旁觀者,卻也總該還有另外的一條破局之道才是。
但現在,他是將袁紹給說服了不錯,卻真的能找到對抗喬琰之法嗎?
這在目前好像還是個近乎於無解的問題……
“或非漢臣”四個字既是對喬琰的指控,又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褒獎。
唯有令人束手無策之人才會被抬高到這樣的地步,作為一種暫時不能倒向她的理由,而不是將其作為討伐她的罪名,用在正面交鋒之間。
這又顯得……何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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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發生在鄴城的對話並未被喬琰獲知。
誠如曹操和陳宮的判斷,她並未打算對那虎牢關之約繼續推後,或者行爽約之舉。
但在折返回到洛陽之前,她還需要對揚州徐州地界上的事項做出一些收尾。
雖然與孫策相關的事情都已落幕——孫策本人已下葬安眠,孫策的家人已經大多出發北上幷州,孫策的部將基本已經被她安頓在了合適的位置,造成他身亡的吳郡四姓和涇縣山越也都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並不意味著這裡的其餘事情都已可以全盤交給下屬來處置。
一方面是官職的委任。
在得到了長安這邊的正式敕封后,喬琰仍需對幾個放在重點位置上的角色進行一番考校問詢,以確保其能在她不在此地的時候也照舊替她做到應盡的職責。
尤其是幾個在刺史和別駕位置上的。
司馬防在司隸被撤職後,司馬朗也緊急拿著那份委任朝著揚州趕來。
身為世家子弟的司馬朗心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