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食漢祿的存在勢必不在少數。
這便是那句“大漢四百年基業在此”!
在長安已不是大漢朝廷的情況下,或許便會有倒戈向他們這頭的,在這個雙方對峙的緊要關頭,成為他們的助力。
所以袁紹必須牢牢抓緊著這個“大漢”的正統名義,而不是在這個本就已經局勢不妙的時候做出什麼另起爐灶的舉動。
而那句“深受皇恩的世家在此”便無疑是袁紹自己的寫照!
早在去年《昌言》發行的那一刻開始,有著四世三公背景的袁紹便絕不可能判斷錯誤,喬琰何止與他之間不是同路人,更是陌路殊途的存在。
他不知道是從何處出現了問題,才會讓喬琰這個本應當歸屬於世家階層的存在提出這等廣開民智的想法,更不知道她為何要在這開國之初的官職委任中又對著世家勢力做出了一番打壓。
但他很清楚,與他此刻有著同樣利益訴求的人,就算此刻正處在喬琰麾下,作為她這大雍王朝的其中一路組成成分,因恐懼於她所掌控的民心而不得不對她暫時做出了屈從的決定,他們也隨時可以成為對方這裡的反抗勢力。
袁紹也絕不可能在戰敗後投效於喬琰麾下。
這兩條態度,足夠讓劉辯感覺到些許安全感了。
當然,僅限於些許。
那充其量也就是讓劉辯確信,自己還能與袁紹站在統一的戰線上。
可若是不能擊敗喬琰,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起死而已,並非在這種聯手之中謀奪出一條生路。
劉辯實在不能忽略掉在喬琰登臨天子位置之前的另一件事。
袁紹因喬琰回返長安的行動,趁著她與劉虞之間似有嫌隙發生,朝著屬於防守的洛陽發動了進攻。
那甚至不是袁紹這一路兵馬做出的行動,還包括了曹操從虎牢關方向做出的協助進攻。
可結果呢?
時至今日,這場攻伐之戰已差不多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卻還沒有任何一處的戰場取得突破性進展,讓劉辯想誇獎袁紹總算還有把握住出兵時機的本事都做不到。
不錯,洛陽的確得算是易守難攻之地。
若非如此,黃巾之亂髮生之時,漢靈帝也就不會於倉促間緊鎖八關,以防黃巾賊子入侵。
也的確是因為這樣的守衛,在唐周告密,馬元義等人被從洛陽城中抓出來後,黃巾戰禍所波及的距離洛陽最近之地也就是潁川和南陽而已。
同樣是因為這樣的戍防條件,以董卓這等倒行逆施的手段,所帶出來的兵卒和下屬也一度能夠將袁紹等人的酸棗聯軍阻擋在虎牢關之外。
但在這等時勢危急的關頭,戰事成敗顯得尤為要緊。
袁紹不能攻破洛陽八關之中的任何一處隘口,反而空耗了這許多人力,讓這些本應當被儘快投入到今年春耕之中的人口都被用在押送軍糧之上了,怎能只將問題歸咎於洛陽難攻!
更不用說,喬琰此前根本不在洛陽,袁紹的部下對上的不過是荀彧那個文官罷了。
以劉辯的眼界根本無法理解,荀彧這個在劉宏病故之前未曾涉足朝堂的“王佐之才”到底能展現出何種本事,為何竟讓袁紹派出的張郃在孟津卻步。
他只知道,袁紹沒能趁著長安起火之時對著喬琰做出什麼有效的反擊,以至於此刻他們竟然只能看著喬琰登基卻束手無策。
“我也知道諸位對大漢之心,”劉辯忍著心中的憋悶,重新開口說道,“只是既然她已僭越稱帝,長安地界上一時之間又沒有反對她的聲音,待她整頓軍備後勢必揮師東進,越洛陽關隘而出,敢問諸位,我等將以何應戰?”
劉辯一點也不懷疑在這掃平天下的作戰中,喬琰必定會有御駕親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