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偷襲到被圍剿的轉變好像只發生在一剎那。
劉表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隊伍的變化。
前列騎兵在大象兵隊伍衝撞下的潰敗,足以讓絕大多數未曾見過這等動物計程車卒驚個魂飛魄散,光靠著霍篤的整頓隊形根本無法讓其中倉皇而逃的部分站穩腳跟,以足夠冷靜的態度用手中的武器朝著那大象發起進攻。
也還沒等劉表抓穩韁繩,他便看到那遠處的大象隊伍忽然撒開了腳步,以加速的姿態橫衝直撞而來,像是想要趁著他們在那第一照面之間達成的優勢,對著劉表他們乘勝追擊。
肉/體凡軀要如何抗衡這樣的衝擊力呢?
劉表自己都無法對此等意外給出個有效的解決途徑,更何況是那些失去了其中一路指揮官的兵卒。
對方後續補上的隊伍更是攜帶著弓弩箭矢而來,儼然要將先前發射出來的一輪攻擊重新還到他們的頭上!
劉表來不及躲避,已見一支毒箭扎進了前方士卒的頭顱。
與此同時,僥倖從象腿之下求得生存的馬匹迎來了箭雨的洗禮。
為了躲避這又一輪累加的攻擊,這些馬匹不得不倉皇朝著它們來時的方向逃回。
可也正是在這一進一退的對沖之中,劉表一時不慎,沒能及時握住自己手中的韁繩,便從馬上摔墜了下去。
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朝著一旁滾去,讓他躲過了一記本應該踏在他腦袋上的馬蹄,但在這樣的衝擊浪潮面前,落馬就意味著死亡!
劉表的臉色已霎時間變得極其蒼白。
他沒想到這出原本在他看來勝券在握的交手居然會變成這樣的逆轉情形,更沒想到他這少之又少的親自出徵會以他付出生命告終。
在依然奔行不止的馬蹄臨近的那一刻,他甚至感覺到了飛濺的塵土已先一步衝到了他的臉上。
但還沒等前方的馬匹從他身上衝過去,忽然有一隻手從旁伸出,一把將他從馬群之中拉拽了出去。
這一股拉力裡帶著一種驚人的爆發力,直接將他揹負而起,又見這隻手的主人用另一隻臂膀擎起了不知從何處掉落的盾牌,頂著這樣的防護後悍然橫向而行,衝出了這一片最混亂的地界。
在那拐角之處有著一塊巨石橫亙在路邊,他想都不想地直接衝了過去,帶著劉表躲在了後頭。
也便是在此時劉表才看清,這個
救援他計程車卒雖然被盔甲遮蓋住了大半面容,依然顯得極其年輕,只怕絕不會超過十八歲。
劉表根本不知道這年輕計程車卒是從何處招攬而來的,但他知道對方顯然不是個膽小怕事的性格,只因在他被放下來的那一刻,這年輕人用著急促的語調問道:“府君,我等眼下該當如何辦?”
如何辦?
這個問題劉表也想問。
在這出生死危機之中,他的頭腦甚至有一瞬的停轉,但現在暫時的安全讓他重新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在他的面前有一雙眼睛。
一雙閃爍著勃勃野心的眼睛。
正歸屬於這個將他從馬蹄堆裡救出的少年人。
劉表下意識地問出了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若是在平日裡,劉表絕不會對這樣的小人物投以目光,現在卻在直面著對方的面容神情,意圖從其中找到一份支援。
這種蓬勃生髮的野心在此刻讓劉表覺得無比的安心。
只因這意味著,此刻這少年人必定會傾盡全力協助於他。
誰都知道,這等救助上官於危亡之間的情形,將比任何時候都要容易建立功勳。
對方回道:“魏延!我叫魏延!”
“好,魏延!”劉表一把握住了魏延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