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恍惚讓人覺得和喬琰有些相似。
而此刻,這位大司馬則在用沉靜的目光看著對方的表現,眸光中不乏讚許之意。
人群中有人說道:“你總得先說說你要賭的是什麼,我們再說是否可行吧?”
任鴻坦然回道:“就賭,明年的元月初一,中原之地能否看到日食。若不能,我即刻引咎辭職,查論五刑,若能,便是如我所說,再定一次太史令職位的歸屬!”
明年元月初一有日食?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就算真有的話,測算日月交食的人往往也會將位於這種日期上的避開些,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任鴻卻好像絲毫不避諱於此事,而是固執地在此時將這個對她而言有理有據的測算結果,堂堂正正地彙報在了眾人的面前。
用一種何其大膽的方式在告知於眾人,她的膽子撐得起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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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的正月初一,日有食之,在中原的中部兗州豫州一帶可觀測到。1
對相當一部分人來說,這好像意味著建安二年並不那麼太平。
但或許是因為在去歲的十月裡,代行太史令之權的任鴻已經對此做出了預告,外加上喬琰一直堅持,大赦天下非但不能起到顯示帝王寬容的作用,反而會讓一些囚徒有恃無恐,故而長安這邊除了繼續執行春耕之前的種種培訓,並在月報期刊上解釋日食為正常現象,便再未做出其他
() 舉動。
反正去歲的豐收讓三州地界上的家家戶戶都有餘糧,比起大赦,可能還是對口稅的進一步降低讓他們更有安心之感。
倒是鄴城朝廷在正月十四宣佈了大赦的詔令。
所執行的範圍包括了幽州、冀州、青州、兗州、豫州沛國和徐州的淮河以北。
這只是這一年的開始。
同一年的五月下旬,司隸多次無雲而發雷霆,六月,右扶風又出大風,甚至落下了冰雹,位處於華陰的西嶽華山崩裂了一角。
十月二十二日,長安地震。
十二月二十三日,長安再次地震。
即便隨著樂平月報的普及,像是無雲雷霆和夏季冰雹這樣的現象,都隨著歷年出現這等氣象的氣候成因做出瞭解釋,但地震這樣的情況,在地殼運動的成因還遠遠沒到人力所能觀測地步的時候,是無法跟民眾做出準確解釋的。
打從十月開始,就不知道從何處流傳過來了一個說法,說的是——
今年年初長安朝廷沒有行大赦天下之舉以讓蒼天息怒,故而頻頻有天降之災禍,以震懾這偽朝。
又或者是,長安這等王氣匯聚之地,實不能讓德不配位之人身居於此,故而華山這等天柱之地也做出了示警。
“德不配位?他說的誰德不配位?”喬琰翻了翻手中匯總到的數條訊息,冷笑道,“不過袁紹也算是有長進了不少。”
是長進了啊。
從迎立劉辯繼位於鄴城到如今,都已經過去了三年多的時間了,袁紹也不能永遠都是隻能在下風捱打的情況。
他現在也學會利用輿論攻擊了。
袁紹沒有喬琰這樣的條件直接創辦出一個鄴城月報來跟她打擂臺,但也意識到了掌握民眾唇舌的重要性。
於是在他麾下謀士的建議之下,直接抓住了司隸在這一年裡的種種天災來大作文章。
袁紹也真嚐到了這個舉動的甜頭。
打從去歲幷州做出了要進攻冀州的假動作之後,喬琰這邊就再未做出過任何出兵的動作。
按照袁紹這一方的理解便是,她要不斷協助劉虞透過調整三州政策才能確保,這些散播在民間的輿論並不會生出民亂來。
這就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