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的場面,可在此時,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在他身死之後才能開展的當口,他又何必再給自己增添庸人之擾呢?
他的目光依然看著那朵枝頭的花,直到其中一片花瓣被春風從枝梢上吹落,他的眼睛慢慢地閉了起來。
而後,再也沒有張開。
這位東漢的第十任帝王,終於在此時陷入了永久的長眠。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彷彿睡去,可已經再也不會再出口說些什麼了。
張讓直到過了許久,才敢上前去確定,劉宏確實已然殯天。
那時不我與四字,便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若按照往日裡的帝王殯天之事,此時這皇城之中的喪鐘已該響起,告知洛陽眾人天子大行一事,可張讓知道,此時還絕不是他可以做出此事的時候。
他甚至沒有在此時為眼前這位帝王,以及為他自己本人的未卜命運嚎哭的時間。
因為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與趙忠對視了一眼,由後者將劉宏的遺體搬回到了床上,而他則飛快聯絡了蹇碩,封鎖南宮城門,又將帶入南宮之中的守衛分佈在四面的宮城城牆之上。
皇城的城牆本身就是洛陽的一道重要守衛防線。
在此時尤其特殊的是,只有天子在黃巾之亂後移居於南宮,太后、皇后以及兩位皇子都居住在北宮。
而為了防止劉宏廢長立幼之心堅決,甚至到了不惜打破虎毒不食子規則的地步,何進憑藉
大將軍位置所掌控的兵力,在北宮的守衛上與宮中禁軍幾乎是對半開的,以防劉辯的生命遭到威脅。
但或許他根本不必做這等多此一舉的事情。
劉宏哪怕覺得劉辯怯弱,不堪擔負起帝王重任,也只是想讓幼子劉協上位,從未想過要讓他僅有的兩個兒子中的另一個給他陪葬。
在張讓、趙忠以及蹇碩等人接到的密令中,也並沒有這樣的一條。
當何進領人策馬趕赴南宮城牆之下的時候,看到的只是這洛陽南宮被守衛成了一塊鐵桶。
瞧見那城頭上隱約探出的半個腦袋正屬於張讓,何進冷笑道:“讓公這是何意?”
他不由想嘲笑了一句對方的愚蠢。
自他所得到的訊息,陛下身故大約也就在這一二日之間,就算此地把守嚴密,以防他做出什麼脅迫不敬之舉,讓劉宏得以順利將遺詔確立宣讀出去——
可當兵權在握的時候,有些東西絕沒有那麼要緊!
劉辯又還佔著嫡長子的名分。
哪怕他可能要因為帶兵包圍皇城而落上一個為人所詬病的話柄,只要他能在隨後一口咬死,張讓等人所持有的立劉協為帝的旨意乃是偽造,陛下重病期間已無行動能力擬立傳位詔書,他依然可以成功將劉辯送上皇位。
更不必說,劉宏如若過世,那麼何皇后就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太后,在如今這個太后也同樣擁有立儲權柄的時候,劉辯的上位只會變得更加名正言順。
大不了他何進就不要這個名聲,直接包圍南宮到其中的食物告罄,總能逼迫那張讓投降!
他如今死守宮牆,也頂多是讓這結局往後延遲上數日而已。
困獸之鬥罷了!
他聽得張讓在城牆上問道:“天子仍在,大將軍莫非要犯上作亂不成?”
何進難得能說會道了些,回道:“可不敢當這樣的罪名,不過是念及天子為你等閹豎之輩所把持,想救天子於危難之間罷了。”
城牆上有好一陣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又過了一會兒何進才聽到張讓重新奔上了城牆,說道:“陛下宣驃騎將軍董重進見。”
不等何進說出什麼話來,張讓已經搶先一步問道:“大將軍既只是要防備我等閹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