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皇甫嵩會有這樣的猜測,誰讓喬琰慣來不按照常理出牌。
當年的高平城一戰,在那種堅城壁壘的情況下,她也照樣完成了對城中羌人的剿滅行動。
在同年的秋日,她又成功迂迴隴西攻破馬騰後進取湟水腹地的金城,讓自覺自己處境安全的韓遂被下屬所殺,將頭顱送到了她的面前。
這些都是皇甫嵩親眼所見,那麼,身在成都的劉焉就真的很安全嗎?
從他們現在所佔據的地盤進攻益州,一條路線就是先走漢中,而後繼續從巴郡南下,但還有另一條路就是走武都郡。
曩漢之初,太/祖高皇帝入關中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到今時也不是不能明面上漢中會獵,實際上從陳倉入武都,隨後南下益州。
反正喬琰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情。
更何況,她這帶回來的糧食數目著實是有點驚人了。
若按照益州的產糧情況,因其所受到災年的影響最小,受到戰禍的影響也最小,要積攢起這樣的一批糧食或許是可能的。
但皇甫嵩怎麼想也覺得,有這樣的一筆糧食,和能讓喬琰將這樣一筆糧食帶走,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極大的可能就是喬琰把刀架在劉焉的脖子上讓他拿出來的。
他這一句發問讓朝堂上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眾人彼此看去,想到關中糧倉中的存貨數量,都恍惚覺得這個猜測真有幾分道理。
還是那報信使者的聲音打破了這些人的無謂腦補,“君侯和那劉益州把酒言歡,和平得很,是劉益州提出的送出這等數量的糧食來犒軍,君侯又帶上了二十萬石的漢中存糧,這才成了百萬石。”
皇甫嵩:“……”
把酒言歡這種說法吧,若是放在劉虞和劉焉之間,他們或許還會相信,但當放在喬琰和劉焉之間的時候,總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幻滅感。
只聽那報信使者又道:“劉益州還送了紡織匠人,蜀錦,水利好手,蜀地的竹子,就連漢中都……”
他頂著這些高位官員難以置信的目光,將後半句給說了出來,“就連漢中那地方都說請天子派遣人手駐紮,他自己沒有這個管轄的本領。”
別人是什麼想法不好說,但在這一刻最覺得自己在聽夢話的,無疑是先前往益州走過一趟的齊周。
一聽信使這話,他滿腦子都是懵的。
他早前在成都和劉焉會面的時候,他是這等好人?
大概不是。
若劉焉如此不在意於財貨,並無多少物慾在身,他大概不會給自己打造有僭越之嫌的千乘車輿,就連成都的州府樓閣都有一派極其奢華的景象。
又若是劉焉不在意將益州的領地交託給別人掌管,他大概不需要在接下大將軍敕封的同時,將益州境內的各位太守都給排程到成都來觀禮,以示其有職權在手。
除非……
盧植開口問道:“大司馬打漢中用了幾
日?”
盧植還算能猜到劉焉的想法。
對這樣的人來說,會給出這樣的重禮,甚至承諾將漢中割讓出益州的範圍,只有一種可能。
在喬琰未曾與劉焉撕破臉皮的情況下,那就是她的敲山震虎之法起到了極其可觀的效果。
漢中之戰必然結束得尤其快速!
信使回道:“若從進入漢中開始算的話——不足六日。”
這個答案一經給出,眾人當即倒抽了一口冷氣。
知道喬琰的用兵如神,和親耳聽到這個打漢中的速度,絕不能算是一回事。
六日平漢中是什麼概念?
即便是每一座經過的城池都能直接開城迎敵,其中有不服王師管教的,被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