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董卓未曾想到在自己的部將中還會出現這樣一個叛徒,李傕絕無可能得手得如此容易。
但他這一說,卻讓董白心中一緊。
若早知如此,她便應當不管危險與否,直接奔馬而來。
她連忙問道:“有可能多調動兩千人,先取長安嗎?”
段煨回道:“有,但不能是我這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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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塢是董卓專門加固的防禦,這也意味著此地對長安的屏障作用非同一般。
自益州通斜谷道,便可抵達郿塢,涼州方向則可順渭水直下,經由陳倉抵達此地。
如今局勢萬變,不能對盟友有過高的期待。
連李傕都可以背叛董卓,那麼只是被董卓加封了個大司馬的劉焉,也不是非要跟他維持友好關係的。
所以他不能傾巢而出。
“但有一個人可以協助我這頭一道出兵。”段煨語氣篤定地回道:“張將軍可以。”
這個張將軍說的是張濟。1
段煨解釋道:“張子度此人若非相國委任,借協助劉表擊殺孫堅,還未必能重拾信心,相國於他而言有恩。此外,李傕早年間與其起過沖突,如若李傕掌權,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我猜相國為李傕所挾制之事,並未傳到張濟的耳朵裡。”
“請渭陽君在此地稍事休整,我著人送信前往張將軍駐紮的上雒,等兩方商定了進攻時間後,必定合入京城,以平李傕之患。”
董白看得出來,祖父對段煨的判斷是對
的,在這種董家失勢的時候,段煨並未落井下石,也並未做出什麼觀望以待時變的選擇。
他已經站定了立場。
而聯絡張濟同攻長安,確實是此時的最佳選擇。
她語氣堅決地回道:“我跟你的信使一起去!”
不等段煨提出什麼勸阻之言,董白已接著說道:“只有我也去才是最合適的。就像今日,如若是另外一個人來給將軍送信,透露京中的這個情況,你會相信嗎?”
答案大機率是,不會。
見段煨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董白又道:“我想張將軍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必須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使者!
在董白看來,比起先前徒步從長安走到郿塢的情況,現在從郿塢往上雒還可以騎馬而行,也有侍從相伴拱衛左右,已經是再好不過的處境。
更讓她深覺慶幸的是,董卓選擇段煨作為求援的目標沒有選錯,段煨選擇張濟作為策應也並未評判出錯。
張濟不僅和李傕有矛盾,還有個侄子先前落到了喬琰的手裡,一旦讓李傕繼續掌握長安局勢,張濟必定要遭到清算。
如此考慮之下,他就必須要出兵。
他盤算了一番郿塢往長安的行軍時間和自己這方的,向著董白說道:“給我一日整軍與安排各種事宜的時間,我這頭先出兵,屯兵藍田穀一帶,而後你前去告知於段將軍,我等相約於哪一日同時發兵,大約能一併抵達長安城下。”
董白聞言大喜。
有這兩路齊出,祖父和曾祖母他們便都有救了。
當李應等人在另一頭自陳倉發兵入涼州的時候,她也與張濟完成了這出會面。
而後她跟隨張濟抵達藍田穀,再行前往郿塢給段煨報信,相約了那個進發長安的時間。
這也正是李應等人剛要走出渭水河谷,遭到喬琰迎面衝殺的時候。
只是雖一切進展順利,董白還是覺得自己的心中隱約有幾分不安。
這種不安或許是因為涼州的戰況,也或許是因為她悄然離開長安所存在的隱患。
可如今局勢如此,她也只能接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