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限酒令正式頒佈,他好像也應該遵從才對?
但想到此番袁紹派人領兵來襲,他這豫州絲毫也沒有得到喬琰這邊的支援,反而是周瑜領兵合擊,袁術又格外坦然地決定選擇性聽從。
關中的安排跟他的豫州有什麼關係?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嘛。
做完了這番心理建設,袁術朝著周瑜敬酒道:“此番有勞公瑾相助,抗擊篡逆朝廷賊子。應允出兵的孫伯符也是少年英才,馳騁揚州。只恨我無有一兒如伯符公瑾,否則何懼那妄稱袁氏之名的小人!”
周瑜:“……”
得虧他的心理素質過硬,才沒在袁術說出這種話的情況下當場失態。
袁渙在一旁都差點沒拿穩酒杯。
夸人哪裡有這麼誇的!
誇別人年少有為,作戰英勇,統兵有方,有乃父之風也就算了,怎麼能誇什麼——
如果自己有這樣的兒子必定能打袁紹一個落花流水啊!
那孫策乃是揚州牧,周瑜是他的結義之交,也是他最為親厚以待的下屬,又怎麼會來當袁術的兒子……
袁渙連忙岔開了話題到此番的戰果上,袁術渾然未覺底下的暗流湧動,便接下了話題,轉向了對鄴城大加嘲諷。
說那袁紹還與人吹噓顏良文丑均是他麾下悍將,結果一個身死於董卓部將之手,另一個剛來征伐豫州沒多久,就送命在了此地,想來那高覽張郃也並非什麼能征善戰之輩。
聽聞他還將軍
權中的大半交給了沮授那文士,可見是真沒什麼人可用了。
然而上頭的袁術滔滔不絕,下頭的袁渙一臉木然。
他錯了!
他就不應該試圖轉移什麼話題。
袁術在這個時候貶低顏良文丑作甚,那豈不是在說,陣斬文丑的周瑜其實也沒多大本事?
反正殺的只是個不入流的將領而已。
這麼一細想,這話根本就不是對對手的嘲諷,而是在對同盟做出傷害。
等到這場慶功的酒會終於結束,將口中還嘀咕著“使我有兒如此”
的袁術交給部從送下去休息,袁渙終於有了空當朝著周瑜歉意地行了一禮,“請公瑾莫要見怪,府君向來如此……不拘小節,應允揚州的東西都不會漏下,勞駕公瑾與我同往一行,將其點清。”
周瑜依然一派溫和中略顯清正威嚴的樣子,回道:“料來也是袁公為同族所負,方有此等激烈行徑,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何況揚州豫州均尊長安天子,本也該當守望相助才是。”
話是這麼體面地說了,至於他對袁術到底做出了何種評價,那就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大概無論是剛離開平輿回返揚州的周瑜,還是在這場得勝後心滿意足的袁術都未曾想到,在短短的半個月後,會有一支何其精悍的隊伍從北面的陳留郡而來,徑直殺過陳郡,抵達了汝南。
由高順統帥的陷陣營,和高幹在陳留臨時募招的兵將,在沮授的帶領下兵分兩路。
高幹先行一步,朝著汝南袁氏老宅而去。
要知那汝南郡中位於平輿以北百餘里的汝陽,正是汝南袁氏這一支的族地所在。
別管早前絕大多數嫡系是不是都遷往了洛陽,又在董卓之亂中死的死,去鄴城的去鄴城,先祖的靈位和祠堂總還是在那裡的。
又因袁紹派出的人手還駐紮在沛國,袁術壓根沒想到會有天降的神兵出現在汝陽,便對此地並無多少守軍。
驟然得知袁紹的另一路人打著“袁術無德,玷汙祖宗威名”這樣的名義,將汝陽的祀廟給搬空了,甚至將留在此地的袁氏宗親也給“請”走了,袁術當即暴跳如雷。
閻象直覺不對、意圖勸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