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看到這張信紙上的資訊後,他又先將這些立場抉擇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信上寫道,自今年四月起,益州牧的府邸中陸續採買了不少醫治箭傷的藥物,並秘密請了不少益州本地的名醫上門看診。
這些名醫都得到了州府的封口費,並不會將他們所看到的情況給說出來,所以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有些藥材的稀缺,讓州府不得不朝著一些行商四方的商人做出問詢採購,也讓劉焉的情況暴露在了這些人的面前。
如果說只是這樣的生病,對於曾經有過戎馬生涯的人來說,也算是家常便飯,但如果,隨後出現了名醫上門後被扣押,甚至是此後再未出現在外人面前的情況呢?
那這其中就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意思了。
到了五月中下旬,
劉焉此人已有半個月沒有出現在人前。
固然益州的政務還是正常地被人處理著,各項政令以及和南蠻之間的往來都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但劉焉不出現,就是最大的問題。
劉焉是什麼人?一個很熱衷於排場的人。
要不是當年喬琰對漢中的進攻,他甚至有可能會將他僭越打造的那千輛車輿給派上用場,變成他巡視益州各地的工具。
現在這些車是被燒了,劉焉也被喬琰以會獵漢中之名給教訓了一頓,並不代表他就會放棄對益州民眾展現他作為益州牧的尊榮。
可惜益州州府進不去,讓這些情報人員無法真正地判斷出劉焉此刻的狀態。
但看不到劉焉的情況,難道就不能迂迴作戰嗎?
這些被插在益州的探子還得說是一度得到過李儒的指導,在收集起訊息上真是一點也不弱。
他們留意到了兩個很特別的情況。
其一就是江夏費氏的子弟被人接來了蜀地。
這放在其他時候還沒有這麼引人深思,放在此時卻很異常。
益州牧劉焉的妻子,劉璋的親生母親,就是出自江夏費氏。
費氏子弟也多有些能耐,歷史上的蜀漢振威將軍費觀和蜀漢四相之中的費禕都是出自這一家。
其二就是,益州人趙韙有幾次秘密拜訪劉璋的舉動。
如果說費氏的到訪還有可能是劉焉要在穩固益州局勢後提拔妻子的母族,讓他身邊自己人的勢力更加煊赫,以確保他在益州的統治,那麼趙韙對劉璋的秘密到訪,卻很有幾分暗流湧動之感。
隨後這些情報人員讓人和江夏費氏的子弟來上了一出恰到好處的偶遇,也從他們口中得知,從益州發來的邀約並不出自劉焉本人的手筆,而是劉璋發出去的。
這些蛛絲馬跡,在今年本不該產生多少變動的益州,已經足夠讓人提高警惕了!
喬琰忍不住點評道:“這劉君郎還不是秦始皇呢,那些益州士倒是當起趙高來了。”
她都不知道是應該說,劉焉自打成為益州牧開始,對益州士的壓迫確實有點嚴重,促成了今日這樣的反撲,也得算是個另類的罪有應得,還是應該說,這益州雖被稱為天府之國,卻也沒有當真成為了一個獨立在外的小朝廷,怎麼就折騰出什麼秘不發喪、扶持幼子的戲碼來了。
真是讓人又覺唏噓又覺好笑。
但別管這事給人的觀感如何,有一個問題是如今擺在眾人的面前了。
他們是不能真讓益州因為這樣的局面失控的。
益州和豫州的情況有點相似。
被劉焉所掌控的益州和被袁術所掌控的豫州都不全然聽從朝廷的指令做事。
益州眼下這個由喬琰的人手掌握住漢中的狀態,和豫州那邊由自己人握住潁川這個要害之地的情況也有點類似的。
可這兩地的情況又不全然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