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數額,那他的治下是何種場面似也可以想象得出了。
會有美名傳到益州來,穿過了重山萬水的阻隔,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情況。
劉協又聽男人說道:“再說那樂平侯,逢戰必勝,又看重民生,將幷州的畝產增加了不少。這一對君臣配合,許是民眾之福呢?”
他話剛說到這裡,就聽一旁的妻子說道:“你都說了,這跟我們漢中地界沒多大關係,你管人家是不是好君臣。”
“那還是有些關係的,”他回道:“人家上來便說了,漢中的徵稅往後跟著關中來,畝稅是肯定不收的,芻稿稅自今年起減半,因幷州的農耕之法並不一定適合於漢中,所以先在軍屯中做試驗,若今年出了成果,明年就能在這裡教授。要這麼說,我都想去買地來種了。”
“但好在,我還從那裡打聽到了個新活計,那北面鍚縣上游一點的位置要起個船塢,大概將會有個新鎮子,我多走些路,把野味和柴火挑到那裡去售賣,說不定也能多賺點,等到年末可以給你們多買兩塊好布。”
劉協怔怔地聽著父母商量。
養母問道,既然這樣的話,要不要乾脆往那邊再搬得近一些,可惜他們實在捨不得這一片的生活環境,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又聽養父說到,聽說現如今的長安城已經在短短半年的時間裡,成為了周遭人口聚攏而去的地方,早年間還是人從長安外流往益州,現在卻成了益州的人往長安去。
這個在長安重新建立的朝廷,將今年的
年號定為建安,可真是定對了。
劉協從未見過鄴城的情況,不知道身在那裡的劉辯和袁紹又是何種配合的模式。
但很奇怪的是,他有一種直覺,要達到養父口中的黔首聚眾而往,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養父說到這裡的時候摸了摸他的臉。
劉協臉上那條傷疤,因為民間所用的藥物在消除痕跡上的效果不佳,最後還是殘留了下來。
男人感慨道:“若是你的臉尚好,看你這個聰明的樣子,說不定我們過上兩年積攢些錢財,還能將你送到關中或者幷州就讀,學些好本事。”
“我今日還聽人說,那位大司馬在幷州開辦的樂平書院延請到了當世的數名大儒,又在關中設立了弘文館招攬天下英才,益州也有不少名士前去。雖聽來不是我們能奢望的,但若有機會總是要試一試的。”
現在便算了。
劉協的臉上有傷,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應當是無法走正常做官路子的。
但對劉協來說,他一面遺憾於自己沒能親眼看到此刻的關中是何種景象,一面只覺萬分慶幸。
若他真去了長安,縱然臉上有這一道疤痕,也難保就會被熟悉他的老臣給認出來。
可在這個時候,他到底為何要去長安,又為何要讓人找到呢?
若是長安並沒有天子,那些大漢的臣子在剷除董卓後依然在四處尋訪他的下落,讓關中處在秩序凌亂的狀態,他或許會立刻向養父坦白身份,立刻返回長安去。
在解除了董卓所帶來的威脅之後,在那幾位輔政臣子的協助下,他必然會做好一個天子。
可現在的情形不同。
有仁君之相的劉虞居於中央,數日之內奪漢中的喬琰為大司馬,民眾身上的稅賦壓力忽然一減,又有四方的仁人志士前去投效,或許——
比起讓劉辯繼承皇位,劉虞的在位更是個合適的選擇。
他若是出現了,剛登基兩個月的劉虞豈不是很尷尬?
屆時這天下甚至不只是兩個天子,而是三個天子!
這說起來是件何其可笑的事情!
那麼與其讓剛剛恢復秩序的長安恢復動亂,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