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意圖從漢靈帝手中得到荊州牧位置的人,今日便成了他這位劉表的得力干將面對這等競價局面了。
頭一個做出這等舉動的,便是楊修!
上一次楊修作為喬琰的使者,將參與到論酒會中做出交易的各家都走訪了一輪,以喬琰釀造烈酒需要人手為由,挖走了不少在名義上應當算是隱戶的存在。
而經由彼時的那一遭,楊修對於這些人家中還有多少未曾釋放出來的人口都可以說是心知肚明。
於是在這出司隸、荊州與豫州的世家重聚之中,他直接以弘農楊氏率先作為表率整頓為由,提出了個上報的說法。
他會自宗族之中清理出若干數目的隱戶,送交就近官府造冊登記。
以楊修還未正式成為弘農楊氏領頭人的身份,這個隱戶的藏匿是可能存在的,且大機率是他的長輩所為。於是現在,他憑藉著喬琰登基抬高的身價,當先就是對著自家來了一刀。
而當楊修那雙清明的目光朝著周遭掃視的時候,饒是蔡瑁和他沒什麼此前的交情,都不免覺得,那裡面好像潛藏著一個訊號——
他已做了個開頭,諸位也理當不能落後才對。
你們各家有什麼實力,他既知道了,陛下也應當是知道的。
蔡瑁的眼皮不由一跳。
他可能還得再額外多出一點血了。
今日的這出邀約會面並未再如彼時的論酒會一般放在那長安郊野,而是放在了弘文館的會客之地,又因天子的到來而在周遭由金吾衛戍防成了鐵桶一般。
這周遭的明堂
() 燈火將喬琰扶杯端坐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明光虛影之中,一時之間令人難以分辨出她的神情,卻直覺那不會是什麼和藹可親的樣子。
倘若那些金吾衛的存在並不是要保衛喬琰的安全,而是要對他們這些人刀斧加身的話,也不是一件說不通的事情。
畢竟,這位天子是能憑藉著一杆槍一匹馬殺出禁宮的存在,哪裡需要擔心他們這些人能對她做出什麼威脅的舉動。
獻出人口還是不獻?
在場眾人在這一刻都並不難得出一個答案,或者說他們原本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只能交!
不僅要交,還要交得心甘情願。
兗州世家的反抗讓其中沒被論以死罪的都被流放到了交州日南郡內,若是讓他們也步上後塵的話,對他們來說可要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日南郡的未開化程度,簡直可以和蠻人相比,對飽讀詩書的世家來說,堪稱是噩夢一般的不毛之地。
既然能在中原過安生日子,何必讓自己被丟到那樣的處境之中?
於是當即有人順著楊修的話說了下去,“弘農楊氏累世清名,楊文先受困於鄴城,有其子明曉是非,決斷黑白,也得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既然楊氏做出了此等表率,我譙縣戴氏也願從之。”
這人說便說吧,在蔡瑁本就已盤算起了按照襄陽蔡氏的身份需要拿出多少人丁的下一刻,又聽到他說道:“陛下昔年尤為大司馬之時便已興辦起樂平書院,如今既為天子,合該在長安重建太學才是,戴氏不才,聊有家資,也願助力於陛下廣開民智之意,此外我家中有《施氏易》,乃是自前漢孝平皇帝在位之時由劉桓公傳與先祖的,想獻與書院中貯存,懇請陛下準允。”
樂平書院中有鄭玄這等在易學上精研的名士,又有荀爽留下的同習此道弟子,再將另外一門易學註解送入其中用於勘誤校正之用,實在能算得上是一出聰明的送禮。
可這出響應楊修之言同時做出的送禮,可把在場的其餘各方給坑慘了。
後一個開口的到底是應當就按照楊修所說的繼續報人數,還是應當在這位戴氏子弟的加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