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間天色都給照亮的火光,一時之間讓這些南宮中的守衛與宦官都驚駭莫名。
“瘋了,這些人都瘋了!”張讓喃喃開口,腳步後退。
到了這種時候,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一個最大的意外已經出現在了先帝的計劃中。
不過他到底還有那麼幾分急智,也在此時果斷地做出了兩個決定。
先前為了防止何進直接攻殺,他是將玉璽給藏好了的,哪怕此時火起也絕不會讓玉璽被人發現。
那麼他要做的只剩下了……
他一把將懷中的一道詔書塞入了鮑鴻的手中,“鮑校尉,你與喬侯早先便有交情,而今情況,陛下的後手也必須用上了,請你攜麾下人手殺出,直往幷州而去。只要喬侯從塞外回返,立刻讓她率領幷州虎士,進京護駕!”
“聽明白了嗎!”
張讓語氣急促,卻也將這道指令交代得很清楚。
先帝是有些防著喬侯的,可事到如今,也唯有喬燁舒能有此等力壓群雄的本事!
鮑鴻來往過幷州,最不容易在貿然闖入中引發誤解,無疑就是傳送這訊息的最好人選。
張讓已經無暇去分辨這鮑鴻是否有可能是旁人的人手,只能將這個責任交給他。
好在鮑鴻確實沒有什麼別的想法,立刻將聖旨給揣入了懷中,領命而去。
張讓則與蹇碩一道,立刻帶上了先帝的遺體與兩位皇子一道,從南北宮之間的直道殺出,意圖直接往北軍五校的方向撤退,看看能否與盧植會合。
但這洛陽南宮範圍並不小,他們的這番決斷絕無法快速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張讓等人前腳撤出,袁紹等人後腳
() 殺了進來,還沒來得及撤離的段珪、郭勝二人當即就被砍死在了當場。
南宮之內的宦官四處奔逃。
但在此時,何止是那些有名的大宦官被殺入宮中的眾人視為必殺的奸佞小人,哪怕是些平日裡從事灑掃事項的也沒能躲過。
這顯然並不是一支只要追擊張讓等人、奪回劉辯劉協的隊伍會做出的舉動。
但在這等混亂的情形下,誰也無法多說些什麼。
直到那隊伍直出洛陽南宮的北門,繼續追擊而去,才讓此地稍稍恢復了些平靜。
也或許不該說是平靜,因為這些人手已經朝著四面八方追捕逃亡中的宮人而去。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那宮室前頭的銅人才動了動。
銅人翻倒在地的聲響混雜在救火之聲,木料燃燒之聲,宮殿垮塌之聲,與那漸漸遠去的馬蹄聲響之間,倒是沒有那麼醒目。
畢嵐小心地從銅人內部的空洞中爬了出來,飛快地循著記憶中的情況,尋了身宮女的衣物換上,而後本著危險的地方在此時更安全的道理,朝著袁紹袁術等人進入的南門方向奔去。
這是這些人來時的方向,料來也少有人會往那邊跑,追兵也更少。
另一個理由則是——
改裝易服並沒有那麼保險,他必須得給自己尋個暫時託庇的地方才好。
想到先前的往來,又想到對方與袁氏之間的關係,他咬了咬牙,一路南來,直往那月色下比之尋常建築更高的靈臺而去。
身在南宮以南那靈臺之地的太史令馬倫,無論她這幾年間是否與袁氏有所疏遠,都不能改變她是太傅袁隗的夫人,袁隗兩個兒子的母親。
故而哪怕是袁紹袁術等人要搜捕宮中逃出的宦官,也絕不會對此地有所不敬。
他們會冒犯皇權,卻不會動自己人。
只是讓畢嵐未曾想到的是,當他趕到靈臺附近的時候,看到的並不是一片慌亂的場面,而是這靈臺之前的長街上已經套起了一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