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
“旁人給你這飛燕的別號,真是名副其實……”喬琰瞧著他這一番跑動感慨道。
這來人不是黑山軍中的褚燕又是誰。
此前在將這些黑山軍拆入不同的行當中做事,以免他們彼此聯絡的時候,喬琰便聽督辦各項差事的人說起過,褚燕此人無論是學習能力還是動手速度都表現得格外優異,如今換到這種植薯蕷苗上也是如此。
但凡要給這些人評選出個模範工作標兵來,褚燕必定榜上有名。
而他如今會找來——
“喬侯過譽了,”聽到這句飛燕的調侃,褚燕面色不變地朝著喬琰拱了拱手,“我此來是想問問喬侯,敢問這樂平縣衙之中可還缺人手?”
可缺人
() 手?
這來意雖然讓人意外,卻想來也在情理之中。
褚燕這位黑山軍領袖論起統帥能力堪稱翹楚。
要知他現在拉起的只是四五千人,鼎盛時期卻有百萬之眾追隨,固然其中能作戰的精銳只有四五萬,也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可在這種擁躉之下他也沒被衝昏頭腦,反而選擇向朝廷討來個平難中郎將的名號,從匪轉官,可見他這判斷時局的眼力。
那麼如今在樂平表現出了明確的競爭力的時候,他選擇儘快投誠效忠,也著實不奇怪。
不過喬琰對他頗有欣賞,和她此時的舉動倒也並不衝突。
褚燕話畢便對上了喬琰沉靜的目光。
在這白日裡於此等近距離下見到這位處事決斷分明的縣侯,褚燕驚覺,自己的心態與被擒那晚的想法已經大有不同,可唯獨相似的便是對對方絕非池中物的判斷,在這半年之內都從未有過改變。
對方雖然年少,他卻有些拿捏不清她的態度。
尤其是昨日他聽聞喬侯這趟從外邊又帶回了個武將打手,這也讓他越發吃不準,自己能有多少機會說服對方,將他並不當做個囚徒俘虜,而是當做個可託付責任的下屬來看待。
他心中明白,他既要選擇投誠,便自然要做那個於主公尚處微末,隻手握一縣之地的時候便慧眼明辨的肱骨之臣才好,而不是隻當個尋常的棄暗投明跑腿小吏。
只有如今才是最好的時候。
但真到了喬琰的面前他還是不免忐忑了起來。
喬琰在聽他所說之話後的片刻沉默,更大約助長了這陰沉天氣帶來的壓力。
“褚燕,”喬琰抬了抬眸,終於開了口:“人手自然是缺的,但勞駕告訴我,為何非得是你?”
為何非得用一賊首?!